進來的是郭琅。
宋也徹底暈過去之前只隱約看到一抹黑色衣角。
“侯爺。”郭琅蹙眉眼底難得有一絲不忍心,他是實打實的在心疼,這月牙戟穿的可是琵琶骨,以後要是鍛煉他學武功可是會有影響的。
侯爺也是,和個女人生這麼大的氣幹嘛,這一點也不像他。
“再打下去他會死的。”郭琅上前把人從架子上解下來,他伸手一抱,宋也就無意識蹙眉嘶哈一聲。
宋也身上已經被姚元鋒打的沒有好皮肉了,琵琶骨上還穿著月牙戟,基本上就是動一下。
就會有白淨的皮肉和著血脫落。
姚元鋒手裡的鞭子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地,郭琅不著痕跡的調整下自己的姿勢,以防姚元鋒突然爆起傷人。
好半晌的靜默,姚元鋒才脫力般鬆手,鞭子被扔在地上,“明曦啊,你在擔心什麼,我會不顧鎮遠王府殺了她嗎?”
郭琅低頭,“是學生逾越多慮了。”
姚元鋒嗤道,“先把人放在廂房休息,去叫個大夫過來看看。辦完事去清堂,我有話和你說。”
“是。”郭琅抱著宋也出去處理。
姚元鋒把地上的鞭子撿起來,上面還帶著血跡,他珍而重之的把鞭子鎖進紅色緞面的盒子中。
喃喃自語,“容郡君,你會喜歡本侯送你的禮物。”
清堂最近多了幾分茶香,是寒春一夢,清冽微苦,還有一絲不明顯的澀,這樣的味道姚元鋒很喜歡。
這味道,像極了當年揚州街頭,他初遇的那個姑娘,時間轉瞬十幾年,當年一見傾心的姑娘也成了他的夫人。
可惜,有些人終不得長久。
姚元鋒飲口茶,“明曦可知這我給你取的字,是何意?”
郭琅跪坐在對面,“請老師明示。”
姚元鋒只是嘆口氣,沒有在說什麼,他從衣袖中拿出一片帶血的破布,上面有著不明顯的金線紋路。
郭琅認出來了,那是”容巽”被帶到淨懸司那天所穿的衣服。
“喏,明早拿著這個去給宋也,算是本侯送給他的大禮。”
郭琅沒有遲疑,接過那塊布便塞進衣袖中,姚元鋒滿意了,就連笑都少了份陰冷多了絲和藹。
“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下吧。”
郭琅行禮離開。
整個清堂只剩姚元鋒,他突然有些不想離開,這裡至少還有味道,而那個偌大的侯府卻什麼都沒有。
空寂、陰冷、舉目間都是森黑寂靜。
晨光微熹,雞鳴鳥叫。
這一夜容巽睡得並不踏實,在姚候府睡覺等同枕刀而眠,如何睡得踏實,早上起來後右眼皮總是跳不停。
她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
希望是錯覺吧,這段日子的不安已經太多了,再來點,她真的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