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往棺材裡一瞧,嚇得退後兩步差點就摔了,老婦低聲呵斥,四叔都不敢再靠近棺材。
“瞧你這點兒出息!”老婦把四叔拽回棺材前,四叔差點都哭了。
那種像是要死到臨頭的後悔哽咽從四叔的喉嚨裡發出:“紅繩、紅繩又鬆了……”
老婦立刻站起來,果然,原本緊緊綁著的紅繩再次鬆垮垮的,可是棺材也沒人靠近呢,除了他們之外,親戚都不敢走過來——那就意味著屍體能動!
可到底是人老了事兒見得也多了,為了保持尊貴的形象老婦強忍著心驚,走到棺材旁邊,伸手就想把紅繩系緊,孕婦的手毫無血色,在死人灰白色的肌膚襯託之下,那條泡過黑狗血的紅繩顏色越發顯得鮮豔刺眼,像是快要滴出血來一般。
當老婦的手快要碰觸到紅繩,不知為什麼下意識地轉頭去看了一眼孕婦的臉,嚇得魂兒都沒了——孕婦睜著沒有眼珠子的白仁正死死盯著她!
手一縮回來,老婦清醒了,再看那孕婦,眼睛是閉著的,難道她過於緊張看錯了?
嚥了口唾液,老婦一鼓作氣把紅繩再次綁緊,並且連續打了三個死結,這才跪在蒲團上燒紙,旁邊癱坐著的四叔爬著去拉老婦。
“大、大嫂……”
“你也想丟了祖宗的臉嗎?”老婦怒目。
四叔戰戰兢兢地搖頭。
“燒紙!”老婦把紙錢丟給四叔,四叔只好一邊哭一邊燒,眼淚鼻涕都混一塊兒了。
一旁看見的親戚還納悶兒前一刻還挺正常的,怎麼說哭就哭起來了。
正當老婦以為可以順利過橋的時候,只聽見身後噼哩乓啷的響聲——
所有人的目光成功轉移到了陸啟蒼身上!
只見陸啟蒼像是被什麼掐住了喉嚨一般,慢慢被往上提,雙腳離地,最後淩空掙紮!
“發生什麼事?!”不知道是誰大喊的。
陸啟蒼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快——跑——”
在場的人都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大門跑!他們卻看不到陸啟蒼朝躲在暗處的白湖使眼色。
白湖眨了眨眼,老宅的大門立刻“砰”地一下關上,而後是每個房間的房門接二連三地紛紛關閉,桌子椅子快速移動堵住了去路!
想翻牆跑的,踩上牆又滑下來,疊羅漢不堪重負摔了一排的人,場面可謂是極其混亂……
白湖輕吹一口氣,現場颳起了陰寒的大風!
緊接著是陸啟蒼慢慢降落在地上,一張口就是悽涼飄忽的女音:“你們不是都想看我死嗎——”
當然,這也是白湖搞得。
“是、是小芝的聲音……是小芝的聲音!”有好幾個人反應過來了,抖得跟篩子似的。
老婦跌坐在地上,睜著雙眼見陸啟蒼慢慢地轉過臉來看向她。
“你們不是都想看我死嗎——”陸啟蒼做著嘴型,心想白湖能不能換個臺詞!
四叔心肌一梗塞,捂著心髒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