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起,白湖天天都要清晨起床掃地,以彌補那五十多塊錢的宣紙錢,而白湖的視力也漸漸恢複,比前幾日好了太多,勉強能把陸啟蒼的臉看清楚。
白湖在掃地,陸啟蒼就在一邊監督,道觀裡沒花,白湖渴了就喝山泉水,餓了就吃道觀裡種的果子,或者是陸啟蒼給他帶回來的各種山果。
有時候掃著掃著,白湖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直接把小掃帚往地上一丟,就去探看。
就像今天,白湖在掃著地兒呢,就有隻蝴蝶翕動著淡黃色的翅膀停在他的鼻子上,白湖盯著那隻黃色的蝴蝶,愣在原地,沒敢動,怕驚擾了似乎正在歇息蝴蝶。
“幹嘛呢?幹活了!”陸啟蒼倚靠在臺階上翹著二郎腿,吃著花生米,白湖抬起頭,陸啟蒼直接笑噴了!白湖一雙美麗的眼睛瞬間變成了鬥雞眼!
白湖看到的陸啟蒼是雙影的。
陸啟蒼抹了把嘴,坐正了:“玩物喪志,玩物喪志了啊!”
蝴蝶離開白湖的鼻頭,在半空中翩翩起舞,白湖甩了甩頭,眼睛恢複正常了,又撲騰這去捉蝴蝶。
“嗚嗚嗚——嗚咿——”
陸啟蒼走下階梯,拿起小掃帚:“要不要我幫你捉啊,給你養在屋子裡玩兒怎麼樣?”
白湖不理他,照樣玩自己的,陸啟蒼知道這狐貍記仇呢,站在一旁看著蝴蝶圍著他飛,白湖也圍著他轉,行吧,他這是拿熱臉貼狐貍的冷屁股。
白湖在底下撲蝶,松樹上的松鼠也鑽出來,站在樹枝上看白湖玩,眼睛裡有想一起下去玩的意思,可又礙於白湖是九尾狐的原因沒下。
白湖一路追著,蝴蝶往前院去,陸啟蒼只好拿著白湖的小掃帚跟著走到前院,松鼠從樹上身姿輕巧地爬下來,跟在陸啟蒼身後,與白湖保持一段距離,黑溜溜的圓眼睛眨了兩下,站在地上,前爪放在身前朝白湖和蝴蝶那看。
太陽出來了,蝴蝶越飛越高,朝牆外飛去,白湖只能眼睜睜看著蝴蝶飛走。
陸啟蒼站在白湖身邊:“玩兒夠了吧?歇一歇?”
白湖耳朵動了動,微張著嘴看陸啟蒼,這時候老道拿著兩碗水過來,陸啟蒼接到手裡:“謝謝師叔。”
老道和藹地笑著點頭,聲音有些蒼老:“小狐貍,喝吧,還有你,也一起喝。”
後面那句話是對著一直在旁邊蹲著的松鼠說的,松鼠仰著頭看老道,又看看白湖,白湖咧著嘴笑,把其中一碗水往松鼠那邊挪。
“嗚咿!”喝吧!
松鼠這才低下頭喝水,白湖也伸出舌頭捲起泉水,泉水甘甜,白湖似乎嘗到了花露的味道。
這時候,從大門走進來一個中年婦女,身邊帶著個兩歲大的男孩兒,婦女手上提著個菜籃,對老道和陸啟蒼說:“大師,今天的菜我拿來了,沒來晚吧?”
“不晚不晚,還早著。”陸啟蒼接過菜籃,順帶問了句,“上次我聽你說老公進醫院了,現在好了吧?”
女人面板稍微有點兒黑,穿著樸素,攏了攏耳邊的碎發,說:“沒呢,還是老樣子。”
陸啟蒼皺眉:“常回家麼?”
女人神色哀傷地搖了搖頭,陸啟蒼也沒問什麼。
老道取出菜籃裡的菜說:“別是得了什麼病你不知道罷了。”
說完人拿著菜往廚房走。
女人一開始忍著,後來就憋不住了,和陸啟蒼說了一些話,而小男孩兒倒是看到松鼠高興地想去追,誰知道腳下不穩,眼看著就要摔了,白湖眼急口快,咬住男孩兒的衣服,在身後拉住男孩兒,這才不至於摔趴咯。
女人見狀“哎呀”一聲:“只顧著說話了,大師,你這兒白狗好漂亮。”
白湖松開嘴,有些不高興,他才不是狗!他是九尾狐!九尾狐!
倒是陸啟蒼笑嘿嘿地:“是啊,剛收進幾天的看門狗,圖個安心,這世道小偷兒太多了,咱這窮觀的香油錢就那點兒,要是被偷了神像就得不償失了。”
看門狗!白湖差點氣到吐血,這臭道士竟然說他是看門狗?!
眼看白湖就要暴走了,陸啟蒼又說:“不過還別說,真挺乖的,還會日行一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