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突如其來
“公子，這首曲子你覺得如何？”
一曲終了，阿星抬起頭來，向面前的少年詢問道。
“阿星彈的曲子，自然是極好的。只是這琴聲聽著少了幾分悲切，看來阿星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淩霄右手托腮，眯著眼睛柔聲道。
“能在公子身邊，是阿星的福氣。”阿星聞言低低垂下頭來，“公子還有別的吩咐？”
“沒有。你只消在此陪我就好。”淩霄勾起唇角，朝著少年道，“離那麼近做什麼，來，到我這邊來。”
“喏。”
少年將琴放在一邊，行至淩霄身側。淩霄微微笑著，將席子讓給了他一半。少年彷彿已經摸透了淩霄的脾性，也不推讓，徑直坐了下來，揚起臉來望著淩霄。
“公子有要阿星做的嗎？”
“沒有。”淩霄道，“因為喜歡阿星，所以便想離你近一些。”
“公子又拿阿星來取笑。”
少年微微紅了臉，有些窘迫地垂下頭去。
淩霄輕笑，也不再逗他，只是兀自轉著手中的筆道，“阿星可識文斷字？”
“略能看懂一點。”少年回道。
“那便好。”淩霄說罷鋪開一張宣紙，將筆蘸了墨遞給阿星道，“都說字如其人。我想看看阿星的筆跡。”
“公子一向喜愛名家字畫，只怕阿星的字汙了公子的眼。”少年低聲道，“不過，公子想看，阿星就寫給公子。”
淩霄微笑默許。
握筆嫻熟，行筆流暢。不像是自小在異域長大的人。行事滴水不漏，懂得察言觀色，說話進退有度，一雙眸子諱莫如深，一定是經過精密的訓練。幾日下來，淩霄竟無法從他身上推斷出過多線索。
不過，也不重要。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淩霄笑道，“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帷？阿星喜歡這首詩，可是心上有思慕的人麼？”
“公子見笑。阿星侍奉公子，不敢多做他想。”少年低頭，“以為公子是風月之人，所以尋了這詩來寫，倒讓公子誤會。”
果然，毫無破綻。
淩霄心中輕嘆一聲，卻也不動聲色。他點點頭，“我確實喜歡。”
門外清脆的布穀聲響起，淩霄抬頭望去窗外，“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少年一愣，“公子，不需要阿星……”
“我不想勉強你。”淩霄不動聲色地推開阿星的手，“再等等。對你，我有很多耐心。”
少年點點頭，從座上離開，抱琴離去。月白身影迅速隱沒在夜色之中。淩霄的笑容也迅速消失，然後他走到塌前，閉上眼睛靜靜躺下。
約莫一炷香後，果然細碎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淩霄放輕呼吸，裝作熟睡的模樣。那腳步聲越發近了，在淩霄的床塌前停了片刻後，又迅速離開。
待那人走遠後，淩霄從床上一躍而起，迅速換好夜行衣，輕手輕腳摁下機關，從秘道內悄悄離開。
“師父，久等了。”
秘道內，淩霄朝著男子躬身致歉道，“安排的怎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風澤道，“幕後黑手的人我們已經安插了不少在其中。他們尚且沒有察覺出什麼端倪來。那幕後人行事縝密，好幾次我們也差點著了他們的道。你在明處，身邊又有那麼一個阿星，行事更要注意些。”
“我知道。”淩霄低聲回道，“我來的很隱蔽，沒有被他察覺。”頓了頓，淩霄又問，“……皇上那裡，怎麼樣了？”
“我也不清楚。只是他和攝政王一定有把柄落在那幕後人手中。”風澤若有所思道，“如果你的猜測沒有錯，那他們還真的是……孤注一擲了。”
“我瞭解皇上。他不會突然之間和我鬧翻，也明白琦和入朝意味著什麼。”淩霄道，“連解釋的時間都沒有，或許那個皇宮裡也有幕後者的人手。我之所以不敢貿然見他，便是怕破了計劃。等這段風波過了，再去和他解釋吧。”
風澤點頭，又輕笑道，“不過因為你將男妾帶回府中的事，皇帝的脾氣越發不好了。”
淩霄挑眉，“他應該會想明白的。畢竟來日方長。”
“對了。”風澤道，“有一件事必須要提醒你。在幕後人的人手之中，等級劃分嚴密。除卻我們已經識破的那些線外，他們似乎還有一顆暗棋。名曰“寒霜”。此人在幕後人之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我們巡查多日也未見他露出端倪，可見隱藏之深。你一定要留意身邊類似這個“寒霜”的人，決不能讓他們鑽了空子。”
“寒霜？”淩霄若有所思，“好，我知道，會更加留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