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孔穎達顫抖的手指,孫享福淡淡笑道,“我很好,正在為國除奸,為民除害。”
沒有將他的另外一隻眼睛打的腫起來,孫享福有些失望,看來,自己還真不是什麼打架的料。
然而,他這一拳,卻是打的臺下的百姓們十分解氣,紛紛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叫好連連。
“孫正明,你在眾目睽睽治下,毆打大臣,該當何罪?”孔穎達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的身邊,還有一幫道貌岸然的狗腿子在,在孔穎達還比較懵逼時候,他們一齊大吼責問道。
“說到論罪,那咱們就得好好論論了。”
說到這裡,孫享福豎起了第一個手指道,“首先,陛下和太上皇視九垸縣的百姓如父母兄弟子女,同飲,同食,同歌,同舞,無有不親。怎麼這些人到了孔祭酒這裡,卻被指成刁民,此乃是對陛下和太上皇的大不敬,於此罪,你等可有異議?”
聞言,眾多國子監的博士和學子一愣,頓時想起,李世民和李淵去年可是在這裡住了近一年時間,到今年春上,才啟程返還長安,這些人,要都是皇帝和太上皇關系比較近的人,他們卻將其指為刁民,可確實是大不敬之罪。
不過,現在,是他們被打,他們有理,可不是服軟的時候,於是,人群中就有腦子轉的比較快的人,出言道,“即便是孔師一時失言,那也是有原因在前,而且,你也不應該再度對孔師拳腳相加。”
聞言,孫享福一笑道,“那麼,咱麼再來論論第二個罪,朝廷對於官員之間的見面禮儀,好像有規定吧!另外,你們沒有看到本官腰上掛的東西嗎?”
朝廷的風氣現在雖然開放,但還是有約束官員行為的規定的,而且,這些規定本來就是禮部弄出來的,正是孔穎達這些人,在推動遵守,如果他們自己最先跳出來不遵守,那就是被人抓住了痛腳。
而被孫享福這麼一提醒,他們這些人才想起,眼前的這人,可是大唐農國公,太子少師,正一品的爵位,從二品的官職。
而孔穎達,只是從三品的國子監祭酒,比孫享福低了兩級,這還是朝廷對非行政部門的職官,放寬了年齡限制,比如軍事學院的山長馮盎,總教授李靖,江陵學府的未來山長蕭瑀,總教授虞世南,醫學院的山長甄權等,都是年齡過六旬的老人,加在他們身上的,都是有一個榮譽品級,並不涉及行政許可權。
否則,以孔穎達的年齡,按照朝廷現在的退休制度,早就應該回家養老了。
按照朝廷禮制,下級官員見了上級官員,是需要拱手行禮的,而品級相差三級以上,比如孔穎達帶過來的那些六七品的教學博士,更是要行彎腰拜見大禮,但現在風氣開放,一般要求的不嚴格,執行的也很隨意。
可比較要命的是,孫享福腰身上掛著節符,而且是兩塊,一塊是巡視天下州縣的,一塊是宣撫邏些道的,身上佩掛著節符玉令,他就是天使欽差,代表皇帝。
不管是京官,還是地方官,見節符,都如同見君親臨,孔穎達不僅沒有給孫享福行禮,還指著他破口大罵,這是有失人臣體統,冒犯君上的大罪,孫享福只是代表皇帝揍他一拳,那還是輕的,真要追究起來,停了他的官職,送到法部議罪,至少也是一個貶官,甚至是罷官的下場。
瞄清了孫享福腰間的那兩塊玉牌,坐倒在舞臺上的孔穎達不敢再裝眼睛疼了,六十多歲的人了,騰的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拱手彎腰行禮道,“老夫眼部受襲,看不清楚節符,不知是欽差當面,還請欽差恕罪。”
而在孔穎達身後的那些人,反應過來之後,更是彎腰拜倒一片,先前囂張的怒吼孫享福的姿態全然消失。
而那些把孫享福當主心骨的九垸縣百姓,看到這些剛才不可一世的家夥,唯唯諾諾的爭相下拜的時候,頓時,心裡的氣就解了一半,個個都安靜的等著看下文。
見局面穩定下來了,孫享福免了眾人的禮,才又道,“按照規矩,您老這樣的年齡,論罪的時候可從輕,在節符玉令前失禮,本官打您一拳,權當懲罰,您老可服氣?”
‘本官打您一拳’,這句話孔穎達怎麼聽,怎麼覺得別扭,但不能在此事上面較真,這是涉及到皇權威嚴的核心意識形態,他不能觸犯。
於是,再度拱手道,“下官,服氣。”
“好,此事,就算是翻篇了,縣令孫大力何在?”孫享福說罷,眼神向舞臺下面掃視過去。
人群中的孫大力頓時便擠到了舞臺前道,“下官在。”
孫享福正色道,“此處遊園會乃是你九垸縣主辦,為何會出現官民對抗的,甚至是相互毆打的情況,你且從實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