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孫享福和李公淹這麼說,韋叔諧只是略有深意的一笑,他來嶺南前韋妃可是找過他,當初孫享福和虞秀兒成親,可是韋妃給牽的線,說起來,還有一些情份在,這種情分不利用起來,可就不像是關隴世家出生的人了。
想要在後宮立足,就必須得有錢,尤其是攤上長孫無憂這麼個摳門的皇後,後宮妃子自己的私房儲備不足的話,想收買一些人心,弄點什麼動靜討李世民歡心都不成,所以,韋妃很眼饞日進鬥金的望江樓,不過她很明白,像望江樓這樣的産業,她肯定是沒有份的,它只可能屬於正宮,或者東宮。
有博聞強記這種技能的女人都很聰明,所以,韋妃也是個聰明人,她很看好孫享福的能力,並且一直在關注著他,而且她也非常認同李世民對孫享福的看法,總結一句話來說,就是唯利是圖且生財有道之輩。
所以,韋妃得知孫享福來嶺南之後,便猜測到他可能會在這裡弄什麼賺錢的産業,這才召見家族裡最有機會來嶺南宣撫的韋叔諧跟他搭上關系,無論如何,韋家得在孫享福弄出來的産業中入上一股,至少賺些錢來貼補她在後宮掙寵的用度。
在被馮盎的十幾個成年兒子輪番敬了幾輪酒之後,韋叔諧和李公淹便都有七八成醉意了,這頓晚宴,算是吃的賓主盡歡,韋叔諧強拉著孫享福送自己回房,孫享福便知道他是有事要和自己單獨說了。
“正明此來嶺南,當是要做一番事業的。”
孫享福在韋叔諧的房間內坐定,便見他一臉笑意的看向自己道。
透過這個笑臉,孫享福看懂了很多東西,這是想找自己謀求利益的人,而且這樣的人,往往有一些讓自己無法拒絕的條件,孫享福很好奇韋叔諧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條件。
“這是自然,韋大人有話可以直說,韋妃娘娘的牽線做媒之恩,下官可還是記得的。”孫享福含笑道。
“嗯,知恩圖報,乃君子所為也,不妨告訴你,此番下嶺南,韋妃娘娘親自找本官談過話,她在宮裡苦啊!……”
韋叔諧的演技並不好,至少在孫享福這個半專業的演員面前,沒有演好怎麼哭窮,不過意思算是表達出來了,韋妃缺錢,你得幫忙想個辦法,給韋妃娘娘弄個能掙零花錢的産業。
孫享福對賺錢的事情向來不會拒絕,曾經為了賺錢,拉利益團體,還主動找過裴律師獨孤謀他們,望江樓就是這麼起來的。
所以,他也不介意自己的生意更廣闊一些,跟除七宗五姓外,更多的勢力展開合作,壯大自己的影響力是必須要的,畢竟,他已經給自己制定了和七宗五姓對抗的目標。
關隴世家是一股不可小瞧的力量,長孫無忌在高宗時期就是因為聯合了關隴世家集團,便和七宗五姓系鬥了個旗鼓相當,如今,關隴世家的代表之一韋家想跟自己合作,孫享福當然是求之不得的。
思索了片刻,孫享福便道,“大人勿慮,此事好辦也!”
“哦,正明有何良策,快快道來。”韋叔諧聞言,渾身的酒氣瞬間散去了三成,他要是能給韋家弄出一個像林業司,牧業司這種賺錢的産業,那麼他在韋氏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此番下嶺南,大人為正使,持節,掌嶺南之地百姓的生殺大權,這裡面就有可運作的地方……”
孫享福將席君買在杭州灣擒獲闞稜舊部頭領申屠勇的事情給韋叔諧講了講,雖然馮盎看在孫享福的面子上,給了這些人定居嶺南的權力,但真正要洗白他們,卻還需要李世民的一句話,孫享福讓韋叔諧去運作幫申屠勇洗白身份的事情,而他所要談的生意,便是利用申屠勇這幫人的特長,打造出一個産業。
這便是孫享福謀劃了很久,直到申屠勇這些遷居過來的人安定下來之後,才準備開始推進的海魚産業。
申屠勇所帶數百戶人家世代都是跑船的,精通捕撈之術,孫享福想讓他們成立一個海上捕撈隊,將捕撈上來的海魚製成鹹魚,提供給揚州即將上線的醬料作坊。
可別小看了這個下線産業,因為它跟鹽有關,在大唐,鹽鐵乃是奇缺的管控之物,孫享福如果獻出自己的海鹽製作之法,還不知道會被李世民颳去幾成,甚至,連李世民自己也討不到好處,因為鹽是由朝廷管控的,控制權下放到了那些具體管事的官員手上,獲利的,就是那些官員了,官員出自哪裡?七宗五姓幾大家呀。
為了不讓這個暴利産業變相的落入幾大家之手,孫享福一直想找一個強有力的合作夥伴,韋叔諧正是這樣的人,他本身是關隴世家出身,又是貴妃孃家,還是嶺南持節的正使,有他幫忙運作,打好這個插邊球不難。
畢竟,在這個時期人們的認知裡,大多以為海魚是天然帶鹹味的,他們卻不知道,海魚之所以帶著鹹腥味,是因為它們身上的海水被曬幹了,如果,在黃豆醬裡加上用海鹽醃製的海魚丁,這個時期的人們根本就不會懷疑它為什麼會有鹹味。而且,當看到有鹹味的黃豆醬的售價居然低於鹽價的時候,相信大多數百姓都會選擇食用這種鹹魚黃豆醬。
當然,弄私鹽這個鍋,得韋叔諧這樣比較硬的肩膀來背,為此,孫享福沒有索要這個專案任何的股份,只要求韋叔諧獨家給自己提供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