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享福來到麗政殿的時候,李世民正拿著他那份奏章看的津津有味,裡面幾乎記錄了馬周所有的原話,孫享福還以自己的眼光視角分析了一下馬周的話,策略李世民會不會用不好說,但馬周這個人才,肯定會因此走入李世民的視線。
“想不到朕的一介家臣,也來為朕薦官了,不過薦的不錯,這馬周要真如你所說,透過鳳毛麟角的訊息,就想到了奏章中的三條策略,確實是大才,等水庫的工程完工,朕必然召見,封賞。”李世民面有喜色道。
“那敢問陛下,可是要依此人之策行事?”孫享福問道。
“水庫建造方面,依策而行吧!至於突厥俘虜,容朕與大臣們商議之後再作處置。另外,朕不是讓你兼任中牧副監了麼,既然建造水庫的事情你抽身了,也該去衙上踏踏實實的幹些活了。”
“呃,微臣回去後,就去找李中牧報到。”孫享福鬱悶的給李世民行禮道,這是要壓榨完他所有的勞動力啊!
“嗯,你且先下去吧!”李世民點了點頭道,對於李賢那個不愛管事的族叔,李世民也是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往孫享福這種有能力的人身上加擔子。
“那個,微臣還有一事奏報。”孫享福猶豫了一下,才道。
“說吧!”
“這個,微臣剛才在衙房候旨的時候,太子殿下來找微臣了,說是要跟微臣學樂曲……”
“胡鬧,午後正是進學的時間,太子怎敢擅出東宮。”孫享福的話還沒說完呢!長孫皇後卻是先怒了,她不僅怒李承乾,更怒孫享福,不分場合的將此事說給了李世民聽,如果影響了李承乾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那孫享福就罪該萬死了。
“微臣鬥膽,敢問娘娘,太子殿下何時不是進學的時間?”孫享福學著魏徵的樣子,彎腰拱手,語氣卻是絲毫不讓的向長孫無憂問道。
“呃……”
這話長孫無憂還真是不好答,因為,李承乾除了一日三餐的時間之外,似乎沒有不是進學的時間。
“殿下只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而已,他的思想思維,並未發育成熟,如何能承受如此大的學習量?學了一肚子的之乎者也,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有用嗎?臣鬥膽建議陛下和娘娘,取消太子殿下一部分的學業,讓太子殿下像一個正常孩子一樣長大,再教也不遲。”見長孫無憂語塞,孫享福繼續道。
“大膽孫正明,竟敢對皇儲學業指手畫腳,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嗎?”李世民的暴喝之聲突然響起,嚇的宮中的內侍跪了一地,連孫享福都差點忍不住跪了。
差一點,就是沒有,所以,孫享福依舊是抱拳彎腰的姿勢,嘴裡卻道,“此事本不關微臣的事,微臣只是好心提醒,怕不當的教育方式毀了大唐的太子,既然陛下不喜,那微臣以後就不提了。”
“你且說說,太子的教育方式如何不當了?”
李世民剛才那一嗓子,可不是真怒,他不過是想試試孫享福的風骨而已,畢竟,這可是孫享福第一次主動的為不相幹的事諫言,誰料,自己一怒,這家夥馬上打了退堂鼓,學了魏徵的形,卻沒有學魏徵的神。
“呃,微臣敢問陛下,您八歲的時候,是不是除了一日三餐都在進學?”
李世民聞言愣了,卻沒有說話,繼續盯著孫享福看著。
“那陛下,如果讓您現在除了一日三餐之外,都對著奏章,您是什麼心情?”
“呃……”
小的時候的事情或許不記得了,但如果說眼前的事情,李世民有了切身感受,那隻怕是要瘋吧!
“觀音婢,朕怎麼突然覺得,這小子說的有幾分道理,承乾的學業,是否過重了,朕小時候……”
“咳咳……”
李世民說到這裡,長孫無憂用咳嗽打斷了他的話,轉頭看向孫享福道,“是否過重,你說了不算,先生說了才算。”
“那個,臣就再鬥膽再說一句,先生說的,就都是對的嗎?太子的老師是李綱大學士吧!臣聽聞,李大學士的第一個弟子是隋文帝的太子楊勇,他的第二個弟子是已故叛逆太子李建成,難道娘娘想讓殿下做第三嗎?”
孫享福此話一說,長孫皇後手上的茶碗都驚掉在了地上,這李綱在後世可是被稱做太子殺手的狠人,但是這個時代,人們沒有統計的習慣,被孫享福這麼一說,長孫皇後才驚覺,李綱之前教的兩個學生,下場居然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