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靈在一邊安靜地吃著東西,而侯一發則還在抱頭喃喃自語不肯相信。雲歌靈把面前的甜品都解決幹淨後, 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然後望向侯一發道, “半個小時過去了, 你也差不多該振作起來,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侯一發紅著眼從手臂裡抬起了頭, “我們還要做什麼事情?”
雲歌靈站了起來, 睨了他一眼, “當然是把害人的兇手扯出來。”
“酒駕的男人已經被抓進警察局了……”侯一發連忙道。
“誰說我們要找的兇手是他?”雲歌靈走出了兩步回頭看向侯一發,沒好氣道, “趕緊跟上來, 帶我去鄭怡住的地方。”
侯一發愣了一下,思緒還是很混亂, 但還是趕緊跟上了雲歌靈的步伐。侯一發今天開了車來,聽著雲歌靈的命令踩了油門把車子駛出了好遠他才回過了神來。轉頭看向副駕在閉目休息的雲歌靈,侯一發猶豫了一會才開口說了話。
“你剛才說的什麼害人的兇手究竟是什麼意思?”
雲歌靈睜開了眼睛,望向車窗玻璃外面的馬路道,“你以為你公司會破産, 自己接連地出事是很平常的事情嗎?那是有人對你給你招了煞氣。對方應該還不會就此罷休,鄭怡替你擋了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雲歌靈偏過頭看他,“怎麼,難道你不想把這人找出來嗎?”
侯一發只覺身體發涼得很,腦海裡不停地浮現起鄭怡車禍的畫面——那被大貨車撞歪到欄杆邊, 半個車身沖出了欄杆,整個車身凹了進去,滿地玻璃的照片。侯一發嚥了咽口水,語氣有些虛弱,“那,那是不是說我現在都很危險?”
“你以為?”雲歌靈冷笑了一聲。
雲歌靈是真不想管侯一發,可是鄭怡替他死了,雲歌靈實在是看不過眼。不過這樣也好,救了侯一發,然後讓他晚年都活在內疚裡也算一個懲罰了。
鄭怡住的是公寓,在十二樓。不知道侯一發對保安出示了什麼,保安親自帶著他們就上了電梯到了鄭怡的家門口。今天鄭怡的家外面已經掛起了白色的布幔,他們過來時,隔壁的門悄悄推開了一條縫,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好奇地看了他們好一會。雲歌靈他們一發現後,小男孩就縮回了腦袋,哐的一聲把門給關了起來,接著小男孩屋裡就傳來了一些稀稀疏疏的聲音,應該是屋裡的人在說話。
保安姓林,小林掏出鑰匙對雲歌靈和侯一發道,“你們來遲了,昨天夜裡警局的人一直聯系不上鄭小姐的親人,最後沒辦法,只好過來把鄭小姐的女兒先帶走了。她女兒也不知道了不瞭解她媽媽的事情,警員過來後一直在哭,一直在喊著找媽媽,誰都不許靠近,一靠近又是咬又是踢的,我們看了心裡真不好受,那小女孩哭了一整晚,最後哭累了才被人抱走的,現在應該還在警局裡面,就前面不遠的那個警局,你們等會可以過去看看。”
小林邊說邊把門給打了開來,屋裡有些昏暗,等燈全部開啟後,雲歌靈和侯一發就看到了淩亂成一團的大廳,沙發上的墊子都被扔到了地上,還有一些小孩子玩耍的人偶和玩具也撒得到處都是,甚至一些地方還有玻璃和衣服。
小林指著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道,“都是鄭小姐的女兒昨天晚上扔的,誰靠近她她就拿這些娃娃抱枕扔過來,後來還跑到了廚房去,幸好鄭小姐以前有先見之明,危險的刀具都放在了頭頂的櫃子裡,小女孩倒是夠不著。”
侯一發從進門後神色就有些激動,他蹲下身把自己腳邊的一個人形布娃娃給抓到了手上,這個布娃娃身上已經沾了灰塵,可憐兮兮的,裙子有一條帶子都被扯斷了。
侯一發神色愴然,“這個娃娃還是小沫三歲時,我送她的生日禮物。她看中這個娃娃很久了,但是鄭怡就是不答應給她買,那時候小沫還大鬧了許久,哭得特別讓人心疼,最後我實在看不過去,就趁著她生日那天偷偷送了她那個。”記得當時三歲軟糯糯的小女孩特別高興地抱住了候一發的脖子,親了他臉好幾下,咯咯地笑了好半天。之後的兩天侯一發走到哪,他女兒就跟在哪,等侯一發回頭看自己時,就會笑著說喜歡爸爸之類的話。
侯一發蹲在地上抱住了腦袋,腦海裡閃過了好多以前和鄭怡還有自己女兒在一塊的畫面。
小林擔心地看著他,又轉頭看向雲歌靈,小聲道,“他沒事吧?”
雲歌靈瞥了他一眼道,“沒事,讓他自己安靜呆一會吧,我到屋內轉轉。”
雲歌靈說完就邁腳走了出去,鄭怡住的地方並不大,一廳一室,還有一間房間做成了書房。走廊的牆上一路過去掛了一排的照片,照片都是鄭怡和她女兒在家裡,在遊樂場或者在餐廳等其他地方拍的,裡面最多的就是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小女孩被養得很好,圓潤的小臉蛋,黑溜溜的大眼睛,每張照片都在笑,有捂著嘴偷笑,有趴在鏡頭前惡作劇的笑,還有穿著漂亮衣服害羞的笑……
從這些照片中可以看出,鄭怡應該算是個很不錯的母親,看起來應該也很愛自己的女兒,雲歌靈實在不明白決定幫侯一發擋煞時鄭怡的想法,她難道沒想過自己的女兒沒了媽媽後會怎麼樣嗎?
走廊過去第一間房間就是書房,雲歌靈推開了門走了進去,相對於屋外的童趣,書房就冷清清雅了許多。裝飾都是偏歐美風的,牆上除了有一面掛了一副油畫外,也沒別的東西了。在書桌後面有一排的書架,書架上都是金融方面的書籍,大部分都有翻閱過的痕跡。
書桌上有一臺還沒合起來的膝上型電腦,在電腦旁邊還撒了滿桌的筆,有一些筆還滾落到了地毯上,看來昨晚鄭怡離開得很匆忙,把這些東西弄掉了也沒有撿起來。雲歌靈開啟了電腦,粗略地瀏覽了一下裡面的內容,桌面都是鄭怡的策劃案文件,逐一點開看了一下,並沒有什麼特別。
雲歌靈翻了個遍,才注意到開電腦後自動登入了上去的通訊軟體。此時通訊軟體一直瘋狂地跳動著,雲歌靈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滑鼠移了過去。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人,雲歌靈翻看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忽然把滑鼠停在了一個頭像上面——頭像用的是侯一發的照片。
雲歌靈狐疑地點開了這個使用者,彈出來的聊天介面內空空白白的,裡面提示此人已經非自己的好友之類的話,看來對方是把鄭怡給刪了。
雲歌靈試著找回鄭怡和這人的聊天記錄,但是一直沒成功。雲歌靈沉思了一會,往後退了一步,腳下不小心就踩到了一支筆,那筆直接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咔擦聲。雲歌靈抬起了腳,看著被斷成兩半的筆皺了皺眉。
王炸忽然開口道,“地毯上好像有東西。”
雲歌靈聞言,就蹲下了身體,按照王炸說的方向慢慢摸索了起來。摸了好一會,她才舉起了手,一顆閃爍著微光的金色圓珠耳環出現在了空氣中。
這個耳環就埋在了毛毯裡面,如果不是剛才有一絲微光一晃而過,怕是連王炸都發現不了。雲歌靈仔細把玩起了手上的耳環,思考著這玩意的主人是鄭怡的還是別人的。
侯一發正好和小林走了過來,雲歌靈直接就把耳環遞到了他面前問他,“這個耳環你有印象嗎?是不是鄭怡的?”
侯一發接過耳環看了下,很肯定地說,“沒見過,而且這耳環一定不是鄭怡的。”
“你確定?”
侯一發道,“鄭怡對金過敏,她從來只帶銀飾,新婚那會我買過一對金耳環給她,她帶了一天,整個耳朵都紅了,後面還去了醫院。之後我送她禮物都避開金飾這些東西,她也不會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