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刁民,是做縮頭烏龜了嗎?與我進村去搜,別放過一個!”鍾藝見鹽場無人,有些惱怒,大聲命令部下進村去搜尋抓人。
人馬方才散開,村外忽然響起一陣馬蹄聲,有兩騎呼喝兩聲,略過村口,往北絕塵而去。
“定是『亂』民派出的探子,快追上去!”鍾藝急令道。
五十餘騎兵立刻調轉馬頭,往村口追擊,裴尊率領步軍整好隊也隨後緊跟上去。
南方素來少馬,騎兵訓練不易,是十分金貴的軍種,鍾藝的部屬都是原來的宋軍騎兵,投降元軍後繼續留用,雖然比不上從小長在馬上的蒙古精銳,但其中也不乏騎術出『色』的。當先的是一粗短的漢子,穩穩伏在馬背上如生了根一樣,他一路疾馳,將身後同伴拋得遠遠的,眼看離著前方二逃竄的“『亂』民探子”越來越近了。
眼看相距已到百步內,該騎從鞍袋『摸』出騎弓捏在手上,只待更近一些就隨時可以取箭『射』擊。這時前方橫過一條小溪,奔逃的兩騎都放緩了速度,準備趟過溪水。
好機會!這粗短漢子心中暗喜,一夾馬腹,正要追的再近些,好『射』殺前敵,立下首功。只可惜那兩個『亂』民竄的倒快,已經趟過小溪,逃到對岸了,岸邊一株大樹正擋住了視線。這漢子急催馬匹,渡過深及馬腿的溪水,終於躍上陸地。撥馬從岸邊的大樹下經過,遠遠又看見了前方的兩騎『亂』民。
哼,滑賊,看往哪兒跑!他心中這麼想著,腳下不停,正要繼續驅馬向前。這時突然“呼”的風聲傳來,還未弄清是何情況,頭頂的樹叢中猛地躍下一人,直接落在他的身後,將馬匹壓的一晃。
“誰......額......”這漢子驚惶之間沒法再喊出第三個字,因為一把尖利的短刀已經刺破了他的咽喉,獻血刺啦啦的從大動脈中噴湧出來,整個人也隨之軟倒。
隱藏在樹上伏擊的,正是張鏑,原先殺死的八名鹽司官差遺下了兩匹軍馬,他便令徐奎與周黑炭騎馬誘敵,自己擇了溪邊這棵大樹埋伏。這粗短的漢子『毛』『毛』糙糙直闖過來,正好入了他的套。張鏑將這一馬當先的倒黴蛋卸下弓矢旁牌,然後一把推了下去。
後面的追兵也終於近了,有幾騎正在渡溪。張鏑控馬兜過大樹底下,在馬匹快速奔跑起來的同時馳『射』兩箭,無一落空,立時就有最前方兩名敵兵落馬,掉入溪水當中。其餘騎兵不得不謹慎起來,放慢馬速,也取弓來『射』。鍾藝已經趕上來指揮眾騎,匯聚到一起,同時下水渡溪。張鏑自然不會幹等著與他們對『射』,唿哨一聲就策馬前去與徐奎、周黑炭會合。
徐、週二人在水上駕船遊刃有餘,但騎馬奔跑有點勉強,要讓他們在馬上格鬥或者騎『射』更是太為難了些,不過較之那些普通鹽戶還是強了一點,所以就被委以在鹽場外誘敵深入的重任。他們騎術不佳,控馬不熟,險些被敵騎追殺,好在張鏑伏擊成功,順利解圍。
三人會合,讓馬小跑著行進,倒像是故意放慢了讓敵兵追,鍾藝吃過虧也變得小心了些,只在後邊幾百步遠遠的吊著。
到了一開闊地帶,張鏑等三騎驟然加速,將追兵又甩開一大截。
“滑賊想跑!”鍾藝下令眾騎也催馬加速,五十三騎揚起大片的煙塵。
“轟......譁.....”地面忽然塌陷,一個巨大的陷馬坑出現在眼前,有五六騎收勢不住摔落下去,頓時人仰馬翻,坑中還埋有尖利的竹刺,將幾人扎個通透,死的真個慘。
鍾藝緊急勒馬,才沒有跟著栽進去,繞過大坑,看了看裡面幾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又驚又怒,向部下大喝:“再追!”
張鏑好整以暇,回馬來看,待追兵緩過慌『亂』,才繼續往前奔去,竟直接往山林中竄。
鍾藝更加仔細,不求快只求穩,再跑幾里,山路變得難走,他見前方那三名狡猾的探子都跳下馬匹,棄馬登山而上。山勢已然不適合騎兵跟進,鍾藝只得令全隊停下,來時五十六騎,損失了七分之一,只剩下四十八騎,卻連『亂』民的毫『毛』也沒傷到,想想在軍州衙署誇下的海口,真是讓人愧恨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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