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曹芳所在的房間之內,已經是擺放著好幾個燒的通紅的火盆了。
值得注意的是,這幾個火盆都是擺放著半敞開的窗戶下方。
而在幾個火盆內還有幾塊尚未燃燒的黑炭,看這樣子,這幾個火盆肯定是有專人在負責的。
踱步走進那有些狹窄的房間內,張其、顏夏兩人感受著身上傳來的暖洋洋,皆都是齊齊鬆了一口氣。
今年兩人已經是六十二、三了,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司馬懿一樣,一晚上乘車跑了四百多里,第二天早上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照常主持曹芳的即位儀式。
進入房間內,張其、顏夏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房間內擺放著的那張木床。
見到其上擺放著的茅草蓆與枕頭,兩人內心中的心結終於消散,緊皺著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
要知道,學公羊春秋的儒生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理想主義加道德潔癖了,所以兩人最初見到這“草廬”說不在乎那是假的。
要不是這些公羊儒生人均有著道德潔癖加理想主義,曾今兩度為官學煊赫無比的公羊春秋,也不會衰落的那麼快了。
只可惜公羊春秋與今文學派們,可謂是成也在官學,敗也在這官學兩字之上,要知道,在東漢末期那黑暗無比的政治環境下。
公羊春秋的學說與治公羊計程車子們,那些道德潔癖加理想主義者,也就理所當然的被當時的朝臣們所厭惡了。
而在民間,古文學派的那群人的學說,卻是已經佔據絕對的統治地位了,今文學派的諸位大儒,也只能依靠著自己官學的地位,來與之抗衡了。
當然,在那個黑暗的時代也不乏一些忠臣與良臣。
那是最後一批擁有著理想的大臣們,在那黑暗之中依舊在堅持著自己的理想。
畢竟今文學派身為兩漢官學的其影響力還是在的,所以在他們身上可都是承載著今文學派最後的希望。
時政既然黑暗,那就如同光武故事一般,自己等人暫避鋒芒就是。
要是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的話,這樣做確實是可行的,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看看那還立在太學內的熹平石經就知道了,在那種情況下,這熹平石經可都是以今文學派為主。
所以,今文學派本可以靠著自己在學術上的影響力與古文學派僵持一會的,再怎麼樣,也都不至於淪落到現在的下場。
再然後?看看出生於“弘農楊氏”的楊彪的經歷就知道了,“弘農楊氏”家傳的可是歐陽尚書。
要知道,這歐陽尚書可是伏生親傳,可謂是今文學派的另一根頂樑柱,而楊彪也本來可以成為今文學派的另一根頂樑柱的。
然而,這位今文頂樑柱的經歷,也可以算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了。
看看楊彪的生平吧!初舉孝廉、茂才入仕,其後被徵拜為議郎與馬日磾、蔡邕、盧植、韓說等人共同續寫《東觀漢記》賺取資歷。
隨後就遷任侍中,之後火速上任轉為京兆尹,在光和二年,這位得到了黃門令王甫之前唆使賓客,勒索敲詐郡國的財物共計七千餘萬的證據。
並把此事告訴了司隸校尉陽球,而陽球可是早就對那王甫恨之入骨了。
於是在得到確切證據之後,迅速把此事上奏給了靈帝,最後親自逮捕誅殺了王甫及其黨羽。
在成功幹掉黃門令王甫之後,楊彪可謂是在士人圈子裡名噪一時。
隨後這位京兆尹就被徵為侍中,之後相繼任五官中郎將、潁川太守、南陽太守、永樂少府、太僕、衛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