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較真往那渾水裡攪,回頭哪邊都討不著好。家事罷了。
於是皇後終日出宮不回如此聞所未聞的事,偏就這樣輕輕鬆鬆被接受了。
而一回宮便會聽說爹不舒服,一出宮就得知陛下身子不適的阮青杳,在幾次之後終於明白陛下跟爹這是在較什麼勁了。
一直以來性子嬌軟又好說話的她,這回是真生了氣。
兩人加起來都多大年紀了?竟還做出這種孩兒般的行徑。一個是她父親一個還是九五之尊呢,卻拿這種事情來騙人,害得她一人在那擔心焦急。
爹也是,就算是普通女子,也哪有總留住孃家的。
一見皎皎生氣,三兄弟便如同消失。這種時候,明哲保身就可以了。
雖說皎皎平素偶有些小脾氣,但如此正兒八經地發脾氣還是頭一次。
捱了訓的兩人當下都變得乖乖的,再不敢鬧了。
鄭衍雖說挨訓了,但皎皎也不再出宮往阮府跑。他不僅有種莫名的得勝感,還能夠睡個安穩覺。
皇帝陛下內心十分滿足。
只是近段日子他面對皎皎時,都只能小心翼翼地哄著,話不敢多說,大氣都悠著出。
皎皎這次氣生得特別久。那張嬌嬌俏俏的小臉板起來,特別兇!
鄭衍不怕被她兇,就怕她總如此會氣壞身子。
於是這些日子上朝時,大臣們看到的,便是因為哄不好皇後而憂心的眉頭緊鎖的陛下。
陛下心情不佳,眾臣們自然也都小心著說話。但也總有幾位不大精明的,見哪裡的水渾就往哪踩,此時做什麼最不討好,就硬要悶頭而上。
阮大人病癒,眼下雖說暫辭官休養,誰知以後呢。而陛下後宮之中,亦不能再只有皇後一人吶!
一聽說帝後間有不快,幾位便趁此,耿直地為了請陛下納妃,而堅持不懈地做著努力。
鄭衍在看到這麼幾封奏摺時,這回是真氣得頭疼。
而這一次奏請他納妃,也換了新的說法,道皎皎她入宮已久,卻始終不見子嗣。字裡行間暗含之意,是在懷疑皎皎身子有異,難以有孕。
此事他尚不急,他們倒是急不可待了?
傅公公見陛下臉色鐵青將奏摺高高舉起,正想著陛下又要氣到砸摺子了,便不動聲色往後退了退。
然而等了一會,摺子卻沒落地。陛下突然擰眉不知思索起了什麼,舉起的手也下意識緩緩落下。
鄭衍雖私心裡覺得子嗣一事還尚早,但心想著順應自然,也未刻意做什麼。
此前他不在意,也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過。但眼下突然被這幾封摺子提醒,才意識到此事確實有些奇怪。
算一算皎皎入宮的時日是不短了,他與皎皎又常有溫存。若按常理來說,是不是的確該有些許動靜了?
鄭衍想到一個嚴峻的問題,他丟開摺子,握拳抵在手邊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難道他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