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衍但笑不語。
自然是抓來跟皎皎比一比,看皎皎到底更像小鹿還是小狐貍了。
阮青杳不知鄭衍在想什麼,轉頭看了會場上,又偷偷在底下去勾陛下的小指:“陛下不許食言哦。”
鄭衍眉目溫柔:“好。”
陛下跟娘娘看著似乎很開心,有說有笑的較之前輕松許多,圍看的眾臣也不由放鬆了下來。
也對,不過只是禦馬而已,怎麼著也不會比之前那場更緊張了。何況比試的還不是禦馬,而是木刻。在馬上還要分心做雕畫,怕是慢慢悠悠別掉下來就很好了。
不過眾人以前都只聽過騎射,還從沒聽說過將什麼騎雕騎畫擱在一塊的,難免些許好奇。
圍看著的都一邊留意著兩人準備,一邊坐著低語攀談。一位正與邊上談笑什麼,說到興起時,忽聽那邊幾聲馬鳴,還未反應過來,兩匹健馬剎那間已動如驟風,風馳電掣絕塵而去。
他張張嘴,忘了自己剛想說什麼。
阿淇蔔與阮澤塘如同兩支離弦之箭,一前一後互相緊咬不放,風聲,馬蹄聲,將輕松的氣氛一下撕扯繃緊。
眾人愣怔,不是吧。
這麼刺激的嗎?
阿淇蔔策馬急馳。不知是在馬上這種熟悉的感覺太好,還是逃亡時的習慣使然,他只要一開始縱馬飛奔就不再放慢馬速。只是很快他就發現,馬上刻畫真是很不方便。
想了想,他索性收了馬鞭,一手勾著韁繩拿著方木,一手捏著刻刀。姿勢怪是怪了些,但卻並不影響馬速。然而正要劃刻下時,阿淇蔔竟瞥見前方不遠處橫拉著條粗長的繩絆!
他幾乎來不及想什麼,便拉韁躍過,等跑過去了才反應過來。
這馬道竟然還設有阻障嗎?
他又接連繞過避開了幾處陷阱後,發現這些障礙都十分簡單顯眼,跟阿涅圖追捕他們時的相比,不知有多友善。
阮澤塘與他始終保持著一匹馬身的距離,見他輕輕鬆鬆躲避之下,速度竟還越來越快。
還真的是馬術精湛啊。
阿淇蔔也發現了阮澤塘一直緊追在後,刻畫之時還有餘力回頭,沖他露出張笑臉。
阮澤塘亦朝他微微一笑。
得到回應的阿淇蔔很高興,恩人二公子果然比大公子要愛笑許多。
阮澤塘勒動韁繩又避開一處腳絆,而後夾緊馬腹雙手一鬆,從懷中掏出一塊揣著的木塊,握著木塊刻刀的手腕飛速翻動,木屑隨風四散開來,不過眨眼完畢又收了起來。
馬蹄飛揚,只是依舊落後了一個馬身的距離。
眾人見他一直緊追卻始終落在後頭,心也隨之提起。跟烏古人比禦馬,果然大不易啊。因為太緊張入神,甚至忘了兩人並非在比馬。
阿淇蔔看清阮澤塘是如何雕刻之後,眼睛一亮,也學著鬆了韁。上身後仰倚躺馬背,捧著方木快速揮動著刻刀。
即便如此,也依舊穩坐馬上久久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