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將軍真厲害,我聽說當時他一下子沖進去,就把阿涅圖給掀了下來。”
“你都不知道,我跟父王當初被他追殺得有多慘。什麼髒的破的地方都藏過。就像過街的耗子……”阿淇蔔委屈嘟著嘴。
阮致淵想好心提醒他一句,這句在大夏國可不算是什麼好話。不過他沒有找到插話的機會。
“說真的,阿涅圖聰明,本事也好。我們都放棄奪回王位,打算躲躲藏藏過日子得了。沒想到最後阮大將軍殺了他,阮家是我們的大恩人。”阿淇蔔一臉真心的崇拜。
阮致淵聽說這撿了便宜的父子幾人別的本事沒有,逃命本事一流。眼下看來野心血氣也沒多少,難怪會被輕而易舉搶走王位。就這樣,前烏古王搜捕他們多年總也抓不到,會被氣吐血也不奇怪。
若說長處,那就是心寬心大安於現狀。
“你們若有一日來烏古,就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
阮致淵見他一臉真摯,神色鄭重,扯出了個客氣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阿淇蔔笑著繼續倒酒,問到阮大將軍病情,得知依舊沒好,臉頓時一變,罵著阿涅圖神情憤慨,彷彿阮家如今那個病著的是他的爹似的。
真是……自來熟的可以。
“父王說是阿涅圖做多了壞事,才會有這下場。我們沒做過惡事,所以才奪回了王位。阮大將軍是好人,也很快會好的。”阿淇蔔自認替對方出過氣後,酒杯相碰,再安慰了兩句,想到什麼又問,“有這麼厲害的阿爹,阮大公子肯定也很厲害吧?”
阮致淵有點忍不下去了。
天啊!好吵,好煩人,好聒噪,怎麼會有人如此囉嗦?可不可以揍他?
話說,平日裡他與二弟說話時,二弟是否也是此般心情?
阮致淵腦中突然冒出這麼個念頭,他愣了下,又搖搖腦袋把這莫名其妙的想法給丟了出去。
怎麼會,他跟這小子可不一樣。
二弟心裡可是敬愛他的!
他態度疏離冷淡許多道:“爹武藝高強,我資質不成,只能學到他的皮毛。”他與二弟被爹從小嫌棄貶低到大,不知贊賞為何物,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最初還會有點不服氣,但總是不行,打擊受多了後,也就隨之任之了。
“啊?怎麼會!公子不要妄自飛剝嘛。”阿淇蔔不信。
阮致淵傻了半晌才聽懂,正難受的想糾正,卻見他突然擱下酒杯,眼睛蹭得明明亮亮:“公子肯定很厲害的,可以讓我見識一下嗎?父王說此次來大夏要多學習,不能只顧玩,就叫切磋,求指教。”
阮致淵:“……”
他身為皇後的長兄,謀個私把他裝麻袋丟護城河裡去,應該不會引起戰亂,皇上也不會生氣吧?
烏古王子一直在與阮致淵低低切切說著什麼,引得殿上諸人豎著耳朵留意著那邊,不過殿內奏著絲竹管樂,實在聽不清。因為阮致淵被煩得臉都繃緊了,年輕人看起來更顯沉穩。
等到絲竹聲停時,那邊說話的阿淇蔔也停了。按照擬定的安排,這時候該是木素獻舞。獻舞要緊,切磋的事情稍後再談也來得及。
阮青杳正默默在跟一條魚的刺較勁,連陛下夾給她的肉都沒空吃。不知這魚被做成菜餚有多麼不甘,骨刺又多又細小,挑起來特別費勁。她想將魚肉挑出來給陛下用來著,但努力了半天也只挖出一點點。
只不過妝容限制了表情的她,安靜地提著筷子,慢條斯理在一個盤中挑挑拌拌大半天的舉動,遠遠落在眾人眼中,卻顯得有點高深莫測。皇後娘娘的情緒,似乎比陛下的還難以揣測。
阮青杳手都要夾酸了時,聽見了烏古王子說烏古的第一美人要獻飛天之舞一曲,頓時好奇抬頭。
順道把筷子也放下了。挑刺好累哦,先看個舞樂休息一下。
木素起身行過禮。隨著樂律聲一起,之前靜坐一旁沒幾分動靜的女子,瞬間迸發出熠熠明亮的光彩。掌腕遊轉,腰肢搖擺,身上佩飾隨著她的舞動,配合樂律發出了動聽又富有韻律的脆響,一下子就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烏古國的舞蹈,跟大夏國的完全不一樣,瞧來很是新奇。鄭衍見皎皎看得入神,興起時還偷偷在底下拽拽他。若不是顧著在人前,恐怕要發出連連驚嘆了。
阮青杳見舞姬舉手投足賞心悅目,身段是極致的嫵媚柔軟,有些不可思議。就是烏古國的舞服看起來實在有些纖薄,再加上舞步,盡展身姿。
她看著看著覺得有幾分不對,在底下將拽改成了推。美人旋舞她可以欣賞,陛下看個意境就好了。
不要瞧得太仔細。
等到最後一個音止,美人轉著足尖上前跪地,行了一禮,然後抬頭將面紗揭開。
阿淇蔔滿意地撫過掌,露著燦爛笑容從案後起身行禮道:“陛下!烏古國第一美人木素,獻給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