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追跑,嚷嚷的聲音傳開,幾位正在胭脂鋪子裡挑選的閨秀聽見,都探出頭瞧。下人們秉著請個姑爺回來的心思,也各自追了上去,生怕落了人後。
滿心以為輕易就能將人甩掉的阮致淵,回看一眼,竟震驚的發現身後的人不少反多。
他暗啐了聲,這孽造的,今日就不宜出門。
想要攔下阮大公子的,除了有心求教切磋的文人畫師,想請回人當姑爺的下人隨從,更有許多湊熱鬧的路人百姓。
這樣的景象街上可不常見。路人們攔住人問一問,哪怕不知悅漓公子是何人,但一說酒肆之事就都知道了。
原來那畫就是最前頭那位公子畫的啊?
路人們也都想跟隨上去瞧瞧,可見人越離越遠了,下意識就嚷起來:“啊,別跑啊!”
有人高喊了聲:“站住!”
一文士跑過聽見,狠狠瞪了他一眼:“無禮!”然後繼續喊著請公子留步就追了上去。
路人莫名,難道這麼追著跑就不辱斯文了?
見到一群人嚷喊著從面前街巷跑過,經過的幾輛馬車立即停了下來。車外護衛戒備,坐在車轅上的飛昀也警惕地握緊佩劍,直到人群遠離,發現沒什麼危險才放鬆下來。
“怎麼了?”昭明將車簾掀開了一點問。
“殿下放心,沒事。”飛昀回道。
長公主殿下一貫低調不喜張揚,此次回京也是簡行。
“那前頭那麼多人在跑,是發生什麼了?”昭明好奇地問。
飛昀回想了一下剛剛聽到的叫喊聲,皺了皺眉頭:“像是在抓賊。”
接著便聽殿下在車廂內輕聲道:“賊人啊……飛昀你去看一看吧。”
勞動這麼多人追的賊人,想來是個厲害的,可別傷到百姓了。
“是。”話落飛昀輕盈一躍,直往人群前頭掠去。
阮致淵無奈被追了大半條街,最後趁著拐角遮掩,攀附著牆面翻躍,落在相鄰的小巷,聽著牆那一頭雜亂的腳步聲,擦擦一頭虛汗。
作為一個凡事能動手解決,就絕不多話的人來說,阮致淵從沒想象過自己有一日還會這樣逃躲。
正憋悶煩躁著,突然眉頭一跳,他猛地轉身,就見幾步外站著一個瘦瘦高高的姑娘,束著發抱著劍,一臉冷漠地在看著他。
看清賊人時,飛昀還有點詫異。這人長的,看起來還挺人模人樣的,相貌也不差,沒想到會去做這種勾當。
飛昀正惋惜著,又突然打量過他這一身,覺得似乎不大像個賊。
不是賊,難道是什麼惡歹犯事之人?
指尖在劍格上一彈,長劍輕鳴出鞘,然而她還沒先恐嚇威懾一番,就聽這惡徒先開了口。
用的很不耐煩,很氣燥,還很納悶無奈的語氣。
“我說這位姑娘,你也想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