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揉了揉小姑娘額前,又撩起她散在枕邊的柔順長發握了握:“那幾絲不服管的,發絲似乎要硬一些。”
阮青杳縮了縮脖子:“是呀,從小就這樣的。”說著把發梢從陛下手裡抽了回來。
癢死了。
鄭衍點頭:“也對。”
他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記憶。
要算起來,其實他真正第一次見到阮毅女兒時,她才剛過百日。小小一隻被奶孃抱在胳膊彎裡,哭鬧不停。
因為實在是有些久遠了,只餘零星印象。後來打定了主意要將小姑娘拐到身邊後,這記憶才慢慢變得清晰。
那時候他瞧上了小姑娘的絨帽,就給摘來玩了。他將她抱坐起靠在大枕上時,她還只知道傻樂呢。
當初摘下絨帽後,她額前一小簇被帽子壓亂了的頭發,就是直翹起來的,他按了幾下都沒按下去。
阮青杳沒懂陛下這個‘也對’是什麼意思,納悶地看著他。
但鄭衍並沒解釋。
私心裡,他並不想說這段。
怎麼說?在你百日的時候我就抱過你了?
顯得他很老似的!
……
鄭衍念著他昨夜將阮青杳折騰到那麼晚,她睡著時累得就連眼皮都挪不動,所以有心讓皎皎多窩著休息休息。而帝後大婚,鄭衍又休朝三日。所以兩人起來時,巳時都快過了。
召了宮人洗漱更衣後,禦膳很快也都擺了上來。
阮青杳早就餓了。要早知道會如此累人,她昨晚就應該再多吃一些。
陛下的母妃早逝,昨已依流程拜過,宮裡頭也就沒有她需要去請安的人。而那些個太妃們,鄭衍也說了不必去管。
不然她真不知自己這虛虛軟軟的腿腳要怎麼走出景安宮。
阮青杳渾身都不得勁,更衣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竟到處都是紅痕,頓時羞惱的就想重新埋回床上去。
於是坐下後,這次她不等陛下先動筷,就直接動手夾了塊八寶鴨,咬了一口,使勁嚼動。
但邊上畢竟坐了尊帝王。阮青杳雖氣惱著越矩了,多少還是有點心虛的。
於是她邊吃著,邊偷摸著打量皇上的臉色。見皇上沒有為此不悅生氣,才安了心繼續吃她自己的。
皇帝眼巴巴等著,但皇後今天沒有給他夾肉吃……
鄭衍只好認命自己給自己夾了。誰讓他確實是罪魁禍首呢。
不過很快,他還是捕捉到了皇後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心內無奈好笑,嘴角不禁上揚。
還真是個小機靈……
鄭衍用膳時不喜人伺候著佈菜,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
原來,從今往後,都有人陪著用飯,是這樣一種感覺啊。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