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露出了幾許欣慰。
相比之下,阮致淵的臉色就臭多了。
聖旨已下,這事就算敲定了。哪怕對方是皇帝,哪怕是封後,那也改變不了他被人搶走了寶貝妹妹的事實!
皇上又如何了,能有他們待皎皎好?
阮致淵酸溜溜得不行:“依我看,皇後也不見得就多好。那麼高的位子,多少雙眼睛盯著,還不知多危險呢!”
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皇後之位,在阮致淵嘴裡卻是一無是處。
阮澤塘見他渾身上下酸氣四溢,默不作聲往邊上一點點挪開來。
“你說是不是?”阮致淵煩躁腳步踏動,轉過頭,結果見二弟竟離自己一丈遠。不禁瞪他一眼。
他難受著呢,怎麼二弟卻跟沒事人一樣。所以說得讓皎皎知道,到底大哥二哥誰才對她最好!
阮澤塘不想搭理他的,但要回去時又忽然想起什麼問道:“說來,小麟去哪了?”
阮致淵聞言便往四周看看,道:“那小鬧精啊,早跑了。可能躲哪哭去了吧。”
……
接了聖旨,阮青杳驚訝並沒持續多久。回去後,雖說心口不斷有暖暖甜甜的滋味湧出,卻也夾雜了幾許空落落。
日子定在開春之後,面對即將到來的大婚,她腦子裡好像有一大片的茫茫然。
希望她入宮相伴,這話陛下後來說過的。只是他卻沒有提過,他要她嫁與他,是為後。
如今再去回想,陛下當時的神色,彷彿是一種……理所應當?
理所應當是皇後麼?
他竟從一開始,就只想過與她,結作夫妻……
半杏見姑娘一直發著呆,便給姑娘捧上熱茶,問她:“姑娘怎麼了?”
阮青杳接過,把手暖得熱乎乎了,又擱下去捂了自己的臉蛋,半側著腦袋對半杏實話道:“半杏你知道麼,我心裡其實很高興。可是,也有點慌。”
“奴婢知道的。”半杏忙點頭,安撫。
雖打心底替姑娘開心,可那畢竟是深宮啊,入了宮,規矩多,且還是皇後,姑娘定不再如閨中這般肆意自在了。
離了夫人老爺少爺們,獨自去到那樣一個陌生的地方,還不知將會面對些什麼。
“只要姑娘不嫌棄,去哪奴婢都陪著姑娘。”半杏蹲在她手邊道,生怕姑娘把她丟下了。
阮青杳忙搖頭道怎麼會。
不過很快她又想起一事。
傅公公說,宮裡頭明日會派女官來阮府。
例如宮中禮儀,還有諸多事項,都由女官們來告知或相助置辦。阮青杳光想想,也知必定事項瑣碎。而且宮裡頭有那麼多的規矩禮數司局,在大婚之前,她都要一一學來記下,免不了要費一番心神。也不知是否嚴苛。
第二天,等見到女官們了,阮青杳才發現她的擔心多餘了。
尚宮看起來很年輕精幹,說話時也軟聲細語的,像麗太妃身邊那姑姑似的,臉上總是掛著溫意的笑。其餘幾位瞧著也都面善。
打跟前一站——像是一排的喜娃娃。
但凡可以不需她做的,女官們一概都趕著包攬,但凡有需告知的事宜,女官們也都既恭敬且有耐心。
遇上複雜難明的,就揉掰碎了仔仔細細地再解釋。
她的一日三頓用食,盯得比半杏還要緊。
教學宮廷禮儀時,才沒過一小刻,她們就要擁著她去歇息,生怕累著還是怎的。
畢竟皇上點了她們幾個後,親□□代過。若是將皇後給累著嚇著委屈著了,她們就不必回來了。
如此幾日下來,阮青杳都懷疑自己莫不也是個娃娃。
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