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阮青杳愣愣,盯著陛下的側臉沒收回視線,跟在身後走了幾步,卻突然抖了一下。
手腕在掌心中扭動,她一下停住了步子。
鄭衍察覺,也停下腳步轉身看她眼神疑問。
阮青杳面龐緩緩紅燙,抓著胳膊輕輕說道:“冷。”然後指指屋內,“出門,要再穿一件……”
皇上突然過來,她出來的急,外頭什麼也沒披。
離了陛下的溫暖,風再一刮,就覺得好冷。
鄭衍這才注意到小姑娘穿得單薄,暗道自己太疏忽了。她這樣就是在外頭多站一會,又得要受寒。
他頷首道:“好,朕在這等你。”
阮青杳低頭轉身一下跑了進去。再出來時,一身淺紅鬥篷厚厚裹著,毛邊粉嫩,映襯著巴掌大的小臉都紅潤了許多。
面容收拾妥當,只是雙眸剛經過刷洗,含著薄薄水霧尤為明亮清徹。
阮青杳方才思緒都僵住了,鬼使神差地也不知怎麼就應了陛下意思要去取鬥篷。此時念頭稍轉便不禁遲疑起來。
鄭衍見小姑娘腳步越挪越慢,只好走過去牽住了她。
“朕不過來,你都走不動了?”
才不是如此!阮青杳瞠大眼要解釋,對上陛下戲謔含笑的眼神,才知陛下是故意的呢。
鄭衍拉上小姑娘往外而去,他今日一身淺水色,阮青杳落在他身後半步。遠遠看去,如同湖水中央開出來的一朵嫣紅小花。
阮青杳水眸轉動。
陛下的手掌大而有力,將她的手整個包裹其中,比手爐還要溫暖,又很貼心絲毫沒握疼她。
阮青杳垂眸看著看著,那一點點迷暈也盡數退去,陣陣暖意透過手心傳進了心底裡。
嘴角慢悠悠地揚了起來,卻是怎麼壓也壓不下去了。
不是夢中啊……
姑娘被人帶出了府,還是緊緊牽著手帶出去的。可因為那個人是皇帝,府門內外個個垂頭噤語,雖不知如何是好,但更是不敢相攔。
即便沒敢怎麼猜測,也看得出來皇上對他們姑娘太不一般了。
不過這麼大的事,夫人怎麼不知去向了呢?
眼見著兩人走了出去,阮澤塘也把攔在阮致淵身前的手收了回來。
“你是從哪冒出來的?”阮澤塘蹙起眉頭問。
聽聞皇上突至,阮致淵急忙趕去,結果眼見著皇帝都要將妹妹帶出府了。他想沖出阻止,卻被不知從哪個角落陰影裡鑽出來的阮澤塘給攔住了。
他都還沒問話呢,他倒先問起他來了?
阮致淵不耐又心焦,口氣自然不好:“你幹嗎攔著我?他可是把皎皎給帶走了!你沒膽就窩著,我去把皎皎帶回來。”
阮澤塘神情嚴肅又認真,還帶著審度之後的鄭重,正色道:“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阮致淵被他這副樣子一唬,也不由地冷靜下來,當他是想到什麼要緊的了,湊上來放低聲音詢問:“什麼道理?”
“道理就是。”阮澤塘視線移到了阮致淵身上,一眨眼收起了佯裝的一本正經,挑眉白了他一眼,“那可是九五之尊,就你,當能攔得住?”
然後揣揣袖子轉身回去:“我可比你年輕,想死也不要拉上我。”
阮致淵瞪眼氣結。什麼跟什麼啊,還有,誰就比誰年輕了?
阮澤塘不理會他,走著走著,嘴角卻勾了起來。
天子麼,也許,未必就一定不好吧。
阮青杳看著皇上的馬車,尚猶豫著,可鄭衍卻直接將她拉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