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還說自個兒是吃軟不吃硬的主,一轉臉就忘到了後腦勺。
趙鬱對他笑,他便笑。
趙鬱冷著臉不知怎麼應對,他更是笑。
徐風堇也不知哪學來的處世之道,能進能退,沒臉沒皮卻又知點到為止,想來是在南館客人見多了,對人心拿捏有度,不讓自己吃大虧,還得想法子賺錢還賬。
趙鬱倒了杯涼茶,特意提點他別忘了自個兒的本性,想讓他知難而退,於是親自教導:“若是有人待你不好,你該對他更差才行,不然便是你心照明月,明月照溝渠,人要有氣節,不可把自己活得太低。”
這話倒是和他恩公說得又有幾分相似,徐風堇咬開廚房送來桃穰酥,滾燙稠香的桃漿迸進口中燙得他直在嘴邊扇風,隨手拿起趙鬱的茶碗喝了兩口,才道:“那是對旁人,王爺是我的意中人,怎麼一樣。”
趙王爺便道:“全都是人,有何不同?”
徐風堇道:“當然不同,我剛認識王爺時,你給我下套我全都要找補回來,如今我喜歡王爺,王爺便是我心上人,你若再給我下套,我心甘情願地往裡跳,王爺如今做什麼我都覺得好,你對我笑,我便開心,你冷臉不悅,我便想方設法讓你笑。”
趙鬱問:“那豈不是很累?”
徐風堇說:“不累啊,一看王爺就沒動過真情,若是哪天,我心上人因為我的一言一行喜悅高興,那可是天大的美事。”
趙鬱問:“王妃曾經喜歡過誰?”
徐風堇道:“沒有啊,王爺可是第一個讓我噗通噗通小鹿亂撞的人。”
趙鬱見他毫不掩飾,又問:“那你怎瞭解的如此清楚?”
徐風堇道:“花柳深處全是,我見得多,自然就懂得多。”說著一臉壞笑,身體前傾,險些趴到桌子上:“這情啊愛的,可難了,不過既然我與王爺成親了,我便發發善心,親力親為地教教王爺如何?就先從床笫之......”
趙鬱眉角抽動,挑起摺扇,擋在他紅唇之上:“王妃不是讓我幫忙整理清單?”
徐風堇連連點頭:“王爺同意了?”
趙鬱為了阻止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鬱王府的院子裡大談床笫之歡,只得說道:“我只告訴王妃一些簡單事宜,其他還要你親力親為。”
“那是自然。”徐風堇目的得逞,一搖一擺地跟著他了書房,心情大好。
婆娑月影,夜半床前,趙王爺躺在屋裡少有的睡不著覺,他起身走到門口,踹了兩腳睡倒在地的程喬,程喬迷迷糊糊地睜眼道:“爺?”
趙鬱垂眸問他:“六王爺的信什麼時候能到?”
程喬抓了抓腦袋:“不是昨個兒才寄出去嗎,怎麼也要一個月......”
趙鬱微微蹙眉,也覺得自己問了句傻話,瞥了眼程喬嫌棄道:“守不住夜就回你屋裡去睡。”
程喬連忙起身:“守得住守得住,爺您是睡不著?要不我給您點上安神香吧。”
趙鬱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