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做了什麼?”尹美梅一噎,“你怎麼不問問她對你親媽做了什麼?”
張小白一聽,便證實了心裡的猜測,尹美梅果然提前聯系過什墨水,他開啟跟什墨水的聊天欄,飛快地發了一條訊息。
張小白:到哪了?
可等了半天,尹美梅在電話那邊催促了他好幾遍,他也沒等來墨水的回複。
“她對你做了什麼?總不會是打了你一頓吧?”張小白緩過勁,打算先應付完尹美梅。
“她做的事情,比打了你親媽還過分!”
“更過分的事情?”張小白倒是很想知道,墨水除了打人還會做什麼更過分的事情。
“她完全不把你親媽放在眼裡!言語間對我沒半分尊重,還威脅我要見你爺爺……”尹美梅絮絮叨叨的話,張小白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又開啟窗子看了看外面的街道,空無一人的鄉村土路上,蹦噠著兩只雀兒。
“先別說了,我覺得,墨水可能失蹤了。”
電話那邊的尹美梅已經沒再與老爺子待在一起,她一個人坐在新落成的“鄉下辦公室”裡,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唇上的口紅潤澤的發亮。
“她怎麼可能失蹤?幾分鐘前還跟我通話來著。”
張小白皺起眉頭:“不是你一氣之下派人劫持了她?”
“哈?”尹美梅一個“哈”字轉了幾個八度,“瀟柏,你把你親媽想像成什麼人了?我就算對什墨水那小丫頭再不滿,也不會用那麼下三濫的手段。”
“那你說她怎麼還不見回來?早就過了我倆約好的時間,給她發某信也不回。”張小白舉著電話,出門尋人。
他既然已經被家裡人找到,繼續躲著怕見到黨愛國也很沒必要了。
以前也經歷過山裡訊號不好,墨水給他回複特別慢的情況,可張小白總覺得,這次不同以往,他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
直到他走出一段路,被不遠處灌木叢裡的某個亮閃閃的東西晃到了眼睛。
他走過去,發現那是一塊被暴力揉碎的手機螢幕碎片,而手機的其他部位零件則都散落在四周,還有一張被掰成了四瓣的電話卡,他只找到了四分之三。
他認出了這手機的款式,跟什墨水使用的是同款。
張小白心裡一緊,什麼樣的人能從墨水的手裡搶走手機,並將她的手機毀成這個樣子?這總不能是什墨水自己幹的吧?她沒有理由這麼做啊——等等,難道說是尹美梅又跟她說了什麼傷心的話,她一氣之下想要跟他斷絕關系,便是連手機都毀了個幹淨。
張小白越想越這猜測合理,一瞬間,他便感到了周身的寒意,比他能想象得到的所有寒冷加起來都要再冷上幾分。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他想不明白。
什墨水的不告而別,對他的打擊太大,他甚至連後來尹美梅帶人找到他,跟他說了些什麼都沒在意,只是不管她說了什麼,都只是點頭。
尹美梅將張小白接回了b市的住處。
他在田園村剩下的業務,被尹美梅全部包攬給了黨愛國。
三個月後,b市某處通往郊區的公路上,一輛黑色的不起眼的xx牌轎車正在疾馳。
跟它向同一個方向行駛的小車還有不少,這是最近“有錢人”比較流行的休閑方式,一到週末或是假期,他們就要“逃”到鄉下,呼吸一下鄉下清新的空氣,以及體驗一下鄉下與城裡不一樣的生活。
這為當地的旅遊業帶來了長足的發展,所謂“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莫過於此。
張小白坐在轎車的後座,扯松束縛住脖子的領帶,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坐在他身邊的康曉靈幾乎快要貼到他的身上,他才轉過頭,若有若無地笑笑。
“康總,我跟你見面是來談公事的。而且,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討厭與人有肢體上的接觸。”
前面開車的小輝是個剛大學畢業的年輕人,進入他們張氏集團工作還不到一年,業績不算突出,可尹美梅卻認為他和張小白年齡相仿,容易相處,所以就把他調為了“張家大少爺”的專職司機兼秘書。
涉世未深的年輕人,看到康總用美□□惑自家少總不成,忍了半天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康曉靈本就心裡別扭,聽到小輝這樣笑話她,她心裡更氣。可為了顯示出她的“好涵養”,她還不能發火。
“張總,我知道,你現在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都是因為那個什麼墨水的姑娘?可是這事兒吧,人死如燈滅,你也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