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做什麼?”
關豔豔有些奇怪,在她面前,邵強還從來沒有表現出對什麼事物上心過,如今他這表現,倒是有些反常。
“說了你也不懂。”邵強翻了翻眼睛,“如果真像我想得那樣,可能這就是我接近他們張家的切入點。”
“接近……張家……”關豔豔咬了咬下唇,若有所思。
“先不說這個,一會兒我們去開個房,把剛才沒做成的事做完。”邵強色咪咪地笑了笑,也不管關豔豔是何反應,直接發動車子,一路絕塵而去。
樓上,張小白拉上臥室的窗簾,關了燈,將自己完全藏在黑暗裡。
他倒到床上,裝金條的布包被他塞到腦袋下面,當枕頭枕著。
黑黝黝的天花板似乎還是幾個月前的天花板,但張小白卻知道,有什麼不一樣了。
跟人打交道這種事,他還是不擅長,尤其是跟半生不熟的人演戲。他不知道,他剛剛提到什墨水的時候,有沒有流露出什麼不一樣的情緒,希望沒被那兩人察覺。
他在黑暗中躺了一會兒,然後拿出被他狠心關機的手機,手指摩挲了一會兒開機按鈕,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
他將手機扔到一邊,站到床邊就開始走拳。
這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墨水教給他的,他每呼吸一次,就想到一次墨水的音容笑貌,想到她吃到他做的飯菜後那樣純真又滿足的笑容,想到白雲山屋簷下的冰稜稜,更能想到他在白雲山上跟她告別時的那種心情。
張小白轉身提腳,頓覺手背上被甩上了某種溫熱的液體,這液體是從他的眼睛裡出來的。
他,哭了?
連收勢都來不及,張小白就捂住胸口,坐倒在地。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無法靜下來?為什麼不論逃到哪裡,在他身後的那些人依舊會追上來,逼迫他做選擇?為什麼他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如果生活總是如此,還不如去死——
寂靜的黑夜,沒人能回應張小白的心聲。
他靠在床邊,仰過頭,任由淚水倒流回雙眼,然後從兩側眼角溢位,滑過鬢角,一直滑到耳後去。
三天後,晨練完,趕了早市的張小白拎著買好的一整塊豆腐回家。
他將一塊金條變了現,足夠他過活一陣。
相比於活著,他更不敢去死。
只是,生活中的各種麻煩,總是比他能想象的來得快。
他家樓下站了兩人,一個他認得,是遊四海,另一個比遊四海還要高上半頭的瘦高老頭他卻從沒見過。
“小白兄弟,你說你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怎麼也得給你接接風,安排個洗塵宴什麼的。”遊四海熱情地跟他打招呼。他看上去比之前精瘦了些,也黑了些。
張小白卻沒什麼熱情的態度:“我手機出了些問題,誰都聯系不上。遊大哥怎麼知道我回來的?這位又是誰?”
“哦,這是一位世外高人。”遊四海推搡著兩人上樓,“咱們有什麼話進屋再說。”
張小白沒有說什麼,便上樓給兩人開了門,他現在的心裡就像是蒙了一層灰,什麼都不太在意了。
“你就是張小白?”那老人一開口就是□□味。
張小白停下給兩人倒水的動作,抬眼看向老人,他從剛才就看出這人對他沒什麼好脾氣,沒想到發作得這麼快,只是不知他哪裡得罪了他。
給人倒水是待客之道,既然來者不善,這杯水還是省了吧。
“我是。”
“好你個臭小子,騙走了我家墨水的心不說,現在還利用手裡的權勢調查她,都查到我這裡來了,你當我家墨水是什麼了?”老人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都拍起了桌子。
“什麼?怎麼回事?”張小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遊四海,他根本沒聽明白這老人家在咆哮什麼。
“喬叔,稍安勿躁。”遊四海安撫了一下喬叔的情緒,轉而問張小白,“小白兄弟,你也別生氣,喬叔的脾氣是急了些,不過卻是頂好的人。我看你的樣子,這其中恐怕是有什麼誤會。”
喬叔又拍了一下桌子:“什麼誤會?哼,你們年輕人不是有句話叫‘人生如戲,全憑演技’,我看他就是太會演了。”
“喬叔,我們今天來是解決問題的,你既然找到了我這裡,還有關墨高手和小白兄弟,我就不能不管。不過小白兄弟的為人我比你清楚,他說不知道的事就一定沒做過。”
喬叔沒再緊接著說什麼,張小白蒙灰的心卻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小白兄弟,我給你介紹一下,喬叔是墨高手血緣意義上的叔伯,所以你也可以叫他一聲喬叔。”
喬叔坐在椅子上嗤之以鼻:“可別,我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