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墨水一下子就不知怎麼辦了,既想埋怨張小白的慫勁兒,又想伸出手去抱他一抱。
於是,我們的墨水姑娘,便扔下金條布包不管,踮起腳,雙手箍住張小白的手臂,將他擁到懷裡,嘴上卻說:“張小白,你怎麼這麼慫啊。”
被她抱住的那一刻,張小白只覺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歡叫起來,像是被扔到了沸水裡,立刻就熟透了。這這這可是一個姑娘的懷抱啊——他不過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說了些內心真實的想法,就能將她感動成這樣——
“就算要賠錢,也不用你的錢,姐有錢。”什墨水松開他,將金塊重新幫他繫上,包好。
“你有錢?你能有多少?”張小白覺得,什墨水哪一點都好,就是什麼事情都愛自己扛這點不好,“你連修廚房的錢都沒有,他們要是想訛你,肯定要比修廚房的錢多得多。我的積蓄只有這些,只能幫你救救急。”
“你攢這些,一定有自己需要用錢的地方。”什墨水笑著說,“真的,我真的有錢,不修廚房是因為我嫌那人要價太高,我的積蓄,一分都不能浪費。”
“真的也不行。你先拿去,等你度過了這次危機,再還我也是一樣的。”張小白看起來,不太相信什墨水的說辭。
什墨水嘆了口氣,看來不拿出點實錘,張小白是非要把這些金條塞給她了。
她只好摸出手機,給他看銀行卡的餘額。“數數,幾個零?”
張小白瞪大眼睛,反反複複在手機螢幕和什墨水的臉上看了好幾個來回,才驚訝地出聲:“六,六個!”
“這只是流動資金部分。”什墨水拿回手機,“這下你該相信了吧。我有錢。”
“嗯,有錢。”張小白點頭如搗蒜,忙把他的金條包抱回了臥室,藏好。
“我本來想,給他們五個人一點教訓,再賠點醫藥費和精神損失,這事就了了,畢竟,傷在他們身上,痛得又不是我。可今天這情況,看來他們是一點教訓都不買,哼哼,還想讓我賠錢?做夢去吧!”
張小白從臥室裡出來,聽到什墨水的話,不由有些擔心。“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什墨水將眼底的銳利隱藏起來,“明天我不去兼職了,去會會他們。”
“你?”張小白瞪大眼睛看著她,擔憂寫了他滿眼,“我,我跟你一起去。你要是再像那天一樣突然脫力,他們那些家夥沒有道德底線,是不會放過你的。”
什墨水看到張小白這副緊張的模樣,心裡一暖,便笑了。
“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找他們,你就要跟我一起?”
“對啊,你去哪找他們?”這些家夥雖然將他們兩人的住址摸了個門兒清,但對於他們的所在,他們兩個可是完全不清楚。
什墨水仔細地看著張小白的樣子,笑得更開心了:“醫院。”
那五個人既是被她所傷,她便也最清楚,這麼幾天的功夫,那樣的傷勢根本恢複不過來,他們一定還躺在醫院。
敢威脅她,就要隨時做好被她反威脅的覺悟。
在張小白的幫助下,什墨水用手機拍下門上的油漆印,又成功的找來了換鎖師傅換了鎖,並將門上的油漆印清理了個幹淨。
第二天,拎著灌了膠的鎖,什墨水站在醫院門口,不太放心地看向身邊的張小白:“你今天不去出攤,能行?”
張小白看著一大早就人來人往的醫院,笑著說:“當然行。”
攤位收入什麼的,跟什墨水的安全比較起來,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本來,什墨水不同意他跟來,但他實在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面對那些險惡的人心,再好的身手,在人心詭計面前也不夠看,不管怎麼說,多他一個人,就是多了份底氣。
什墨水見他這般堅持,便應允了他,路上再三叮囑,一會兒若是打起來,讓他能躲多遠躲多遠,她擔心對方人太多,可能會沒空顧及他。
但生活就是生活,往往越是做好心理準備和預料的事,它越會給出意料之外的牌面。
在護士臺問過陳子俊的病房號,做好迎接一場惡戰準備的什墨水正要走過去,便在醫院的走廊裡見到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著裝正式,男的戴了個墨鏡,除了身後沒有跟著一群“小弟”,其他的,都很有“黑老大”派頭。
這兩人剛從陳子俊所在的病房出來,跟什墨水和張小白走了個面對面。若非認出那女人是跆拳道館的“楊媽”,什墨水是怎麼也辨別不出這個“黑老大”派頭的男人,會是秦老闆。
秦老闆抬手摘下墨鏡,眯著眼睛看她:“早啊,小姑娘,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