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白走在路上,就算被風衣蓋住腦袋,只露了兩個眼睛在外面,他也依然要說話。
“對不細起),我木不)該鬧那)樣說黑白拳。”
墨水側目看他,耳邊忽然便響起那個老闆娘對張小白的評價,“小白啊,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你要懂得珍惜喲。”
這就要從她甩錢走人說起了。
話說當時,她又一次聽到他人質疑黑白拳的言論,換做以往,她只做耳旁風,根本不會理會,可不知怎的,說那些話的人變成了張小白,她便失去了平和的心境。
墨水走遠之後,漸漸冷靜下來,品品嘴裡的酸辣粉絲味道,突然有些後悔,該多吃幾口再走的,她回憶了一下,走的時候似乎還有半碗那麼多——
算了,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美食過不去。
這樣想著,墨水偷偷折了回去,結果發現張小白已經走了,他們剛才的位置已坐上了其他人。
但是,為了美食,她是不會放棄的。
她找到了老闆娘,詢問老闆娘有沒有看到張小白剛剛都放了什麼配料,都放了多少。
這一問,老闆娘就樂了。
“我就知道,小兩口吵架,和好分分鐘的事。”老闆娘說,“你想知道小白的配方?你自己問他去。”
“不是的,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墨水忙解釋,“您叫他小白,你們認識?”
老闆娘一副她都明白的樣子,點頭道:“當然認識,不僅認識,還熟得很。小白剛來s城那陣,就是我收留的他,他租下攤位之前,在這兒洗了一個月的盤子呢。”
她遞給墨水一個你都懂的眼神,“你想想,若是不認識,我能隨便放人進後廚啊?”
“嗯,倒也是。”墨水錶示贊同,殷勤地幫老闆娘上菜,“阿姨,您跟張小白那麼熟,跟我說說他到s城之後發生的事唄。”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得罪過誰,那條簡訊不會沒有由頭,直覺告訴她,那不像是一般的惡作劇,而且張小白看到那條簡訊的反應也不太對勁。
於是,老闆娘就熱心的將手頭的工作交給了其他的服務員,給墨水簡單講了講她所瞭解的張小白的近況。
從他們這家店離開之後,他就去了富民新市賣菜,聽說他租了個攤位,一開始生意不好,後來漸漸好了起來,三個月前,他還到店裡幫忙,說照目前的情況繼續下去,再有一年的時間,他就能租個店面了,到時候自己當老闆,還要請他們這大排檔的所有人大吃一頓。
再後來,老闆娘就見過一次張小白,聽他說攤位好像出了問題,似乎是攤位的原主人想要漲租金,可張小白說他的租金是兩年前就付了的,沒有這樣漲租的道理。
從老闆娘這裡聽了故事,墨水道了謝,問出張小白離開的方向,她找了過去。
她記得張小白說過,他的攤位被搶了,現在看來,給他發那條簡訊的,估計就是這撥人。至於其他的可能,暫時先不考慮,他似乎沒得罪過其他的什麼人。
墨水打定了主意,更要跟著張小白去看看,沒想到還真讓她趕上了“群毆事件”。
兩人一起站在八十秒的紅燈下面,等著倒數,張小白見墨水不說話,以為她不打算原諒他,只好態度更誠懇地說:“你剩的錢,老闆娘找給了我,被他們翻走了,一會兒到了警局,就弄讓)他們管還)給你。”
“你傷成這樣,先別說話了。”墨水說。
“那你原諒我了嗎?”張小白似乎想笑笑,可一動嘴角,立刻不敢再笑了。
墨水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說:“沒有。”
“那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我?”張小白又問。
“這樣吧,等你傷好了,給我做一百頓飯。”墨水一本正經地說著,心裡卻已經在醞釀笑意。
“沒問題。”張小白打包票。
墨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其實不用了,我根本沒生氣,你也不需要跟我道歉,很多人對黑白拳的認知都有誤區,也不能怪他們。從現在開始,別再說話了,我也不會再跟你說。”
張小白點了點頭,卻忍不住在心裡犯嘀咕。當時明明甩錢走人了,還要說沒生氣,騙鬼呢?就是不知道她愛吃什麼。張小白掂了掂手裡的果蔬袋子,先用這些試試。
有墨水一路同行,八十秒的紅燈一點也不令人心焦,警局很快就到了,筆錄也很快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