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沒事呢?你看看你這臉色,分明就是內傷所致。”雲實上前一步蹲下來,拉出彼岸的手讓雪彤看看。
彼岸體內翻江倒海的痛幾乎讓她暈過去,額頭上泌出豆大的汗滴來,嚇得雲實趕緊鬆了手。
楚淮睿劍眉越合越深,用袖子溫柔地幫她試去汗水,關懷備至地道:“如果痛就說出來,別忍著。”
彼岸拼命地搖了搖頭,“我真的沒事。”
“不用看了,在她暈迷的時候,我已經請大夫瞧過了。” 煜王目光沉沉地道吐出了四字,“五髒俱損。”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驚,彼岸分明能夠感覺到楚淮睿扶著自己的那雙手在慢慢地縮緊。
彼岸看著眾人驚懼的面色,苦笑道:“反正都是要被送上刑場的,早點死還能留個全屍。”
“師父,不許您丟下徒兒。”雪彤抻手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撅著小嘴不服。
“別說傻話。”雲實用比以往更為深邃的目光看著曾經那個武功卓絕,不可一世,如今卻又傷得如此嚴重的弱女子,“這一輩子你都是在為別人為而活,你自己的命運還沒有開始,怎麼就能放棄呢?”
彼岸身為落葵之時,一心效忠陰陽殿,為殿主肝腦塗地,雖然位及大命司,能夠主宰數千人生死,卻沒有辦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後來重生,又一心想著替姐姐報仇,哪怕剛醒來的那半年是為自己而活,卻也是她犯下的錯,每次都不願想起。
其實在策反蘇鐵的時候她心中何嘗不懊惱自己為何沒有早一點醒悟,這樣姐姐也許就不會死了。
彼岸鼻尖突然有點發酸,她倒抽了幾口涼氣,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了那張蒼白的麵皮之下。
煜王轉身從段珏手中接過食堂,拿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湯出來,輕輕地用勺子攪勻,“這是大夫為你開的藥,你先喝點。”
朱翕舀起一勺準備喂彼岸服下時,雪彤卻從他手中接了過來,“殿下,還是讓我來吧!”
雪彤接過藥湯放在唇下輕輕地吹了吹,小心翼翼地一勺勺喂給彼岸。
朱翕看著彼岸肯配合吃藥,陰沉的臉上終於綻開了一絲微微的笑容,“你要對我們有信心,我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彼岸對他們並非沒有信心,只是她卻不願意再被人救,在與倪容交手的時候她猛然發現了一個實際問題,無論她再怎麼竭盡全力,終究是打不過他的,因為寒疾的原故,她的體能在漸漸地減弱,再不似之前那般得心應手,加之她此次受到重創,也許再過不久,她連裴江都打不過了,這樣的她活在世上就是這一個累贅,憋屈的要死,還不如就此死去,好將伍茜的遺體還給楚淮睿。
陰陽殿雖然被剿,留在殿裡的陰陽師死的死,捉的捉,可是殿主至今還逍遙法外,姐姐的仇她恐怖再也報不了了。
彼岸乖乖地將藥喝完,楚淮睿用袖子幫她擦了擦嘴。
彼岸本想側頭看看這個平日的話嘮今日怎麼一言不發,可一抬頭楚淮睿的視線瞟到了別處。
彼岸一愣,遂低下頭來。
“殿下,我想單獨跟她說見句話。”楚淮睿抬眼看著面前的皇子。
朱翕默默地點了點頭,“我在外面等你。”
“師父,我和雲大叔明日再來看您。”雪彤臨走之時還有些依依不捨,看了眼楚淮睿後,又放心地跟在雲實的後面出了天牢。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蛋黃酥,我特意拿來給你嘗嘗。”段珏從食盒的最低層端出了一碗蛋黃酥和一隻水壺放在木桌上,然後朝楚淮睿挑了挑眼。
“段公子,可能你搞錯了,她最喜歡吃的是叫化雞。”楚淮睿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啊……是嗎?”段珏摸著腦袋看著彼岸,等著她回答。
彼岸微微一笑,卻不答話。
段珏極其聰明,拍了拍手中的扇子,強詞奪理地替自己解圍,“這蛋黃酥裡面有雞蛋,一隻蛋能孵出一隻雞,所以蛋黃酥和叫化雞是同類不沖突。”
說完悻悻地離去了。
彼岸見楚淮睿無顧懟段珏,便打趣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小氣了?”
“小氣?”楚淮睿有些愕然,換了個姿勢讓彼岸靠得更為舒服一些,“我哪有小氣。”
“你見段公子說我最愛蛋黃酥便立即懟了過去,不是小氣是什麼?”
“我在跟他闡述事實。”
“事實是我最近叫化雞吃膩了,想換換口味。”
“是嗎?”楚淮睿一臉疑惑,“那你剛才當著他的面怎麼不說?”
“……”
彼岸深深地瞥了楚淮睿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不好意思,最近崖崖吃壞了東西, 肚子難受呢,更新有點晚呢!!!在這裡說聲抱歉啦!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