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彼岸突然回京的那一場風波漸漸平息,守門計程車兵們也沒有往日那般嚴厲,加之彼岸如今一裝扮,京衛的配合,出城那可是相當的順利。
三人兩騎出了城之後,便尋了一處小土坡背風的地方暫時歇息,楚淮睿也說出了彼岸剛剛一直疑惑的問題,為什麼她什麼也沒有告訴他,他卻還是知道了?
當初彼岸夜訪杏園時,楚淮睿還不知道她的真實目的,只以為彼岸與煜王相處了半年,可能心中對他有些傾慕,故冒著危險回來了,可是在彼岸受傷的那段時間,煜王明明邀請過她去王府,可她卻一口拒絕了,當時站在門外的楚淮睿聽得一清二楚,那時他就懷疑彼岸找煜王一定另有目的。
後來彼岸出走,楚淮睿知道彼岸的目的沒有達成,於是他便去了王府等她,誰知正如他所料,彼岸真的來了王府,這便更加確定他自己的想法,只是當時他還是沒有猜出她的目的何在。
後來經過馮友磷一案,楚淮睿將具體的細節告訴了彼岸,他以為此案不會那樣順利,早做好了第二手準備,結果卻出乎了意外的順利,看來彼岸便沒有把他籌劃的經過洩露出去,當時他又排除彼岸作為細作的嫌疑。
煜王身份尊貴,又是皇子,將來可能還要榮登大寶,成為天下的主人,接近他自然有千百種理由,但這些理由大多都只分為三種,第一種貪圖富貴或想出人頭地,這種人大多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藉著煜王之勢飛上枝頭,顯然彼岸便不是這樣的人。
第二種,就是懷著各種目的,暗懷鬼胎之人,他們大多都會破損煜王現有的利益為前提,顯然彼岸便沒有做過傷害煜王的事,故她也不是第二種,那麼只剩下最後一種,接近煜王非出自本心,被迫接近卻又不願意加害的。
彼岸昨晚臨時起意要殺楚淮睿,當時他雖然閉著眼,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彼岸內心的掙紮,如此一來便更加肯定了楚淮睿的第三種猜想。因為彼岸是不會想要殺他的,否則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經動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當楚淮睿知道彼岸是被迫時,心中驚懼萬分,因為他很難想像什麼樣的人有能力或有這個資格去逼迫像彼岸這樣的天下第一高手去做一件不願意做的事?
除非彼岸有什麼弱點被對方抓住了,她不得不就犯。
經過楚淮睿反複思考之後,他突然想起了雪彤,半年前這小姑娘獨自一人在淳安開著一家胭脂鋪,當時彼岸經常去她那裡,由於他當時剛到淳安,公務繁忙,便沒有特別留意此事,後來彼岸出走,所留書信也是雪彤送去的,足可見她們的關系非同一般。
也正因為如此,哪怕楚淮睿到處尋找彼岸的下落,仍派人暗中留意著雪彤的一舉一動,因為這也是他找到彼岸的一條途徑,誰知就在兩個月前,雪彤突然被一夥黑衣人劫走了,而當時的彼岸已經被關進了大牢,所以劫走雪彤的人肯定不是彼岸派來的,如此的話,雪彤就有危險了。
當然,這些只能讓楚淮睿認定彼岸與雪彤有著一定的關系,雪彤的性命也許不會影響到彼岸做出什麼決定?畢竟楚淮睿對於彼岸一年以前的身世完全的不瞭解,故剛剛在王府後門,也只是試探性地一問,誰知彼岸居然沒有否認,如此楚淮睿便肯定了雪彤有危險。
現在楚淮睿就只剩下一個疑問,在背後操控彼岸的那隻手到底是誰的?他到很想見識見識。
當彼岸靜靜地聽著楚淮睿分析他是如何猜出她如今的處境之時,雖然她一早就知道楚淮睿的推理能力極強,雖然聽著有點暈,卻還是不免為此震撼到了,特別是他居然能夠聯想到雪彤,簡直神人也。
楚淮睿剛剛說了一大通,嗓子有些幹,拔開水袋喝了幾口,再蓋寨子的時候突然瞧見彼岸憂鬱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傾慕,雖然是稍閃即逝,但已經能夠令楚淮睿心花怒放許久了。
由於時間緊迫,他必須馬上知道一切,然後好做出相應的對策來。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一直在替誰效命了吧!”楚淮睿將水袋還給了於澤。
彼岸想了想,總要拜託他想法子救雪彤,自然也不能再有隱瞞了,清了清嗓子,慢慢地道:“陰陽殿!”
她真的是將聲音壓得極底,因為這三個字意識著什麼世人都知道,她怕這些讀書人受不了。
果然,身邊的兩位男子聽到這三字後皆是震驚,楚淮睿與於澤對望了一眼,好半天才道:“我就說這兩個月來一直查不出抓走雪彤的人,敢情是被陰陽殿抓走了。”他劍眉微微斂起,苦笑道:“也難怪,這天下也只有這群魔鬼能夠驅使你了,可是你怎麼會加入陰陽殿呢?”
彼岸嘆了口氣,便將陰陽殿將她從大牢裡救出來開始說起,當然彼岸便沒有說她是帶著目的籌劃了半年混進去的,也沒有說她就是陰陽殿大司命落葵,楚淮睿所聽到的,跟幽靈知道的資訊基本相似,只以為她是逼不得已才會加入陰陽殿,也只以為她是單純的為了保護雪彤的性命才答應執行任務。
畢竟知道的越多,危險也就越多,她還不想讓楚淮睿攪進她的仇恨中來,只要楚淮睿能夠保各方平安她就已經心滿意足,至於與殿主的帳她會想辦法與他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