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突然一把抱住楚淮睿的身子,她好似害怕黑白無常過來將他的魂勾走,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腰不肯撒手,眼淚奔湧而出,“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不想你死的……求你別死。”
她已經泣不成聲,只能拼命地央求著他別死。
楚淮睿一愣,像明白什麼似的笑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黑白無常等會就要過來了,我還是要走的呀!”他雙手輕輕地蓋上了她的肩。
“我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的,只要他們敢來,我讓他們有去無回。”彼岸靠在楚淮睿的肩上憤憤地道。
“可是他們是鬼,你打得過他們嗎?”
“那又怎樣?就是不讓你走。”
“那我一輩子跟定你了,你可不要反悔。”
“誰反悔誰是小狗。”彼岸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她緊緊地抱著楚淮睿,就算他無法還陽,就算他一直是鬼,她都不會介意,只要他不走就行。
楚淮睿將她瘦小的身子緊緊地裹在懷裡,心安理得地附和了一句,“誰反悔誰是小狗。”
彼岸現在終於可以放心地抱著他了,只是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推移,她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這楚淮睿的懷抱怎麼會那麼暖和,就像之前在淳安他抱著她時一樣,暖暖的直叫人想要睡覺,傳說中的鬼不是沒有體溫的嗎?
她抬起頭來看向他的脖子,光潔如玉,哪裡有半分血跡,就連刀痕都沒有?
她將頭偏了偏,貼向他微微有些結實的胸口處,一陣一陣的心跳聲清晰入耳?
鬼還有心跳?
彼岸驚覺,一把推開楚淮睿,由於力氣過大,楚淮睿的身子硬是被她摔了下去。
彼岸憤然起身,“你沒有死?”
楚淮睿優雅地從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優雅地笑道:“我沒死不正好如你所願嗎?”
楚淮睿確實沒有死,他沒有被彼岸怒殺,可差點被她誤殺了,由於彼岸情緒過於激憤,出現了幻覺,以為自己誤殺了楚淮睿,當她手中的尖刀突然落了下來,朝楚淮睿的胸膛插去,還好楚淮睿當時便沒有睡著,翻了個身給躲開了,否則就算彼岸不是故意要殺他的,也會因為她而死。
突如而來的驚喜叫彼岸無所適從,心底是開心後的茫然,她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保住雪彤的命,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夠完成姐姐的複仇大業。
“呱呱……”寒鴉在枝頭仍然悽厲地叫著,彼岸神色一冷,用腳踢起一塊石子,那石子如離弦之箭一般朝寒鴉飛去,恍然不知危險的寒鴉硬生生被石子擊落了下去,同時在下墜的過程中發出了最後一聲悽厲的,“呱……”
這個死烏鴉,要不是因為它,我怎麼可能把活人當死人?
彼岸心中腹誹了一句,轉身欲走,身後楚淮睿卻又跟了上來,“你去哪兒?”
彼岸停下步子,冷冷地道:“別跟著我。”
“難道你想當小狗?”楚淮睿半開玩笑地道:“你剛才還說要我一輩子都跟著你的。”
“那是因為……”彼岸正想說那是因為她以為他死了,可發現這話又太不吉利了,於是改口道:“我這個人,做事說話向來隨心隨性,剛才只不過是我心情不好,得了魔症,現在我魔症好了,所以我不需要你跟著我,你最好離我遠點,否則我就不會像今日這般手軟了。”
“那我叫你阿狗好了。”楚淮睿無奈地道:“不行,阿狗太難聽了,要不我叫你花花好了,反正小狗也是要取名的嘛!”
彼岸瞥了他一眼,大步朝百草園走去,管你是阿狗還是花花,她才不在乎。
翌日,彼岸天還未亮便已起身,再次將自己裝扮成濃眉留順的偏偏公子哥,如今刑部尚書雖然換了煜王自己的人,可這表面上的功夫她還是要做一下的。她要趁朱翕去早朝之前跟他辭行,承蒙他多番照顧,她不能就這樣不聲不響地一走了之。
本來打算昨晚就去的,奈何時間太晚,怕影響到他休息,故選在了今早。
當她到達他所住的院子時,天還是矇矇亮,但他已經起身準備往外走,兩人正好遇上。
朱翕見彼岸過來,明朗的臉上立即綻放出了一朵笑容,卻又瞧見她臉色極差,像是一夜未眠似的,於是擔心地問道:“怎麼了?有心事?”
“我來是想向殿下辭行的。”彼岸盡量讓自己面色如常。
“辭行!”朱翕臉色一驚,“楚先生昨晚來向我辭行,怎麼你也向我辭行,敢情你們是合起夥來要走?”
彼岸微微一愣,這楚淮睿也走了,看來他是被自己昨日給嚇壞了吧?走了也好,這樣殿主或許可以放過他一馬了。
“我是家裡有事,跟楚先生沒有關系。”彼岸淡淡一笑。
“家裡?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是的,不過時間緊急,就不能跟殿下詳談了,如若還有機會遇見,彼岸定會跟殿下交待清楚。”
“需要我幫忙嗎?”
彼岸搖了搖頭,“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我回去,就都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