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還真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看你是不肯招。”
“你要我招什麼?”
“你是不是落葵的徒弟?”
“不是。”
“哈哈……”幽靈突然一陣奸笑,彷彿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朝彼岸步步緊逼,“你不是已經失憶了嗎?又怎會如此篤定不是她的徒弟?難道說你根本就沒有失憶?”
彼岸神色一震,嘴角突然勾一絲淡淡的微笑,擲地有聲地道:“誰跟你說我失憶了?”
“你居然沒有失憶?”現在換幽靈震驚了,彼岸被煜王救下後就已經失憶了,這一點就算別人不知,但幽靈可是調查得清清楚楚,而且還曾經親耳聽到彼岸與煜王的對話,現在居然說她沒有失憶,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是裝的了?“你之前為什麼要裝作失憶了?”
彼岸神色黯然,她低頭看了看被染成紅色的囚衣,血水幹涸的裂縫中是浮腫且縱橫交錯的一條條傷痕,全身已經沒有一處完好。
她慘淡一笑,心中有恨,似乎仍未放下,“我只不過是用了一種手段,逼迫自己不再去想曾經那些錐心之痛罷了。”她臉色漸漸暗沉,心中恨意浮上眼角, “如果殿下一直對我那麼好,我會將那前塵記憶封鎖一輩子的,只可惜……只可惜他還是拋棄了我。”
既然無法將過往傷痛撇去,那就只能將它永遠埋進心底最深處,永遠都別再提及,這樣便不是欺騙,而是與以前那段過往劃清界線,重新來過。
只可惜,天不隨人願,人也不隨人願,她還是被拋棄了。
幽靈明眸閃動,似乎已經讀懂了彼岸的心思,不禁淺笑嫣然,“那你到底是誰?”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彼岸抬頭望向殿首。
“因為,”幽靈彷彿天生愛笑,或許是那種天生自我覺得良好的人,她笑看著彼岸,雙手在身前展開,將陰暗的大殿迅速掃了一眼,眼眸又落在彼岸的身上,“因為你走不出去。”
彼岸看了看周圍林立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全身是傷的自己,這麼多高手,確實走不出去了,於是她極有自知之明地點了點頭,“我叫伍茜,是淳安知縣楚淮睿發妻,半年前已經跟他斷絕關繫了,現在孤身一人,無親無故。”
她曾經說過再不想觸碰與楚淮睿有關的任何東西,可是如今,她不得不繼續冒充伍茜了,只要她不說借屍還魂這一事,他們就會永遠把她當作伍茜來對待。
“這一點我們當然知道,我問的是你師從何人?”
幽靈早就將彼岸是伍茜的這一段身世調查清楚了,她自然知道她曾是淳安知縣發妻,名喚伍茜,半年前一直深居簡出,街坊們每每談起這位知縣夫人,都是一個良家婦女的好形象,從未有過半點訛言,更沒有在江湖上行走過的痕跡,更是家世清白,沒有任何習武記錄,與萬千黎民沒有任何區別,是個再簡單不過的普通婦人。
只是,半年前這個叫伍茜的普通夫人不知何故跟自己的丈夫大吵了一架,然後就投湖自盡,被煜王救起時就已經失憶了,煜王見她生得貌美,便將她養在別院中。
可是,這個普通人從那個時候起就像得到了大羅金仙賜了神力一般,從一個普通人漸漸登上了武狀元的寶座,而且只花了半年的時間,若不是親眼所見,說出來幽靈連自己都不相信,更何況彼岸還會那招點xue奪刃。
“告訴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彼岸眼眸一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待把話問完了,我失去利用價值了,就會殺了我,我才不會那麼傻,我還指望這一點秘密來保命呢!”
“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不會殺你了嗎?”幽靈眼露不快。
“不說也是死,說也是死,還不如不說。”彼岸態度決絕,彷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一般,“或許我還可以拉幾個人一起陪葬,總比一個人孤零零死強。”她冷眼掃向周圍的黑衣人,擺開架勢,準備隨時動手。
幽靈兩眼如鷹,帶著一股戾氣看向彼岸,彼岸的倔強性子她之前是領教過的,那些被她買通的獄卒連續幾日對她施刑,而彼岸如同一頭不知變通的犟驢,幾日下來都沒能讓她吐出半個字來,十足的頑固不化,要不是需要知道她這身與已故的大司命極其相似的武藝來歷,她才懶得跟她說這麼多廢話。
如今再看彼岸,與之前在大牢中的她如出一轍,便沒有被這裡森嚴的氣氛嚇倒,即便帶著傷,身上反而多了一層不容靠近的魄力。
魄力歸魄力,她幽靈好歹也是陰陽殿的少司命,見慣了大風大浪,而彼岸在她的面前,充其量也只是一點小浪而已。
幽靈露出一副必勝的笑容,對著下首令道:“來人,將那丫頭給我帶上來。”
此言一出,彼岸黛眉一蹙,心中大呼不妙。
她轉過身去,只見兩名陰陽師架著一位血衣少女走了過來,那少女不過十五六歲,正是花容月貌般的年紀,卻被打得全身都是傷,如同一朵被摧殘的花朵,她嘴角還掛著鮮紅的血跡,在蒼白的面頰下觸目驚心。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當初註冊的時候好想取彼岸這個筆名,因為真的太喜歡了,可是居然已經有作者取了,所以我在彼岸兩字中間加了一個之字,叫彼之岸,結果還是有人取了,正在鬱悶之際,突然靈光一閃,腦袋瞬間一片清明,於是彼之崖這個名字就誕生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