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給我查是誰捅出去的!真是莫名其妙!”齊敦在府中發脾氣,地面上滿是瓷器碎片。
如今整個盛京城都知道科舉試卷洩露一事了,甚至有人將各科的試題整理出來貼在城門口供眾人查閱。
故意將事情鬧大讓翰林院難堪的人選有很多,一時根本查不出來,齊敦不過是在說氣話。
剛下早朝的齊敦得知此事,人簡直要背過氣去,本就變得不好收場,眼下竟是又鬧大了。
皇上只給了一日不到的時間。下了早朝的他回府整理公務,約莫晌午他便要入宮向皇上稟告翰林院內部調查的結果。
短短一日能找出什麼來?準確來說,是沒給齊敦時間讓他找一個完美的替罪羊。
昨日他本想讓皇上寬限幾日,但那時攝政王在場,對方必然會和他唱反調,他得不到想要的期限還會因此而落下風。
所以他急匆匆地離開了皇宮,回府後的齊敦想召集賣題的官員們商議此事,可他知道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被攝政王盯得緊,故此以調查之名將所有翰林院參與科舉出題的官員都叫了來。
然後一對一問話,看似在調查,其實是藉此和同夥密謀。
原本決定推出來一個沒家境背景,為人懦弱性格孤僻的小官來頂罪,再讓他拉劉祭酒下水,如此增加真實性將他們撇清,誰知轉頭這事鬧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市井間眾說紛紜,什麼樣的猜測都有,隨著大家有理有據地討論著,翰林小官聯合劉祭酒洩題這點就立不住了。
因為有人猜出翰林院會以此來推卸責任,旁人說了出來,翰林院再照此做便落了下乘,只會引得一片噓聲!
齊敦發如此大火正是如此,他們想的對策竟然被這樣給解了,簡直不知所謂!
廣閱樓前有一處平地,往日一些賽馬、民間蹴鞠等事會在此舉辦,現如今成了文人們的展臺。
大家都聚在這裡討論著科舉試題洩露一事,甚至在此周遭已經有小販支起了賣茶水攤,可見人極多又極熱鬧。
這般情形簡直是將齊敦的心放在火上烤,他打死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成為這樣。
“大人,劉祭酒去了廣閱樓前!”下人跑過來彙報。
“他去做什麼?”
“暫時不知……”
對於齊敦的詢問,下人說他們見劉祭酒去了便回來彙報了,所以不知劉祭酒要做什麼。
齊敦臉色忍不住發黑,劉祭酒肯定不會過去做好事!
“還不去接著盯,有訊息隨時、罷了,本大人親自去!”說著齊敦大步往外走,到了府門處他步履硬生生頓住,轉而又吩咐下人去盯著。
劉祭酒去了無大礙,他作為主考官去了還不被那群文人給“扒”了?那幫酸腐文人一個個嘴巴極毒,屆時說不清楚丟人的還是他。
冷靜下來的齊敦最終沒有去,在家焦急等著訊息看劉祭酒到底要做什麼。
他心裡隱隱冒出不好的預感,事情的走向越來越脫離掌控了。
攝政王府內淳于璟也聽到了訊息。
相較於齊敦的焦急,同樣被委派調查此事的攝政王相當淡定,反而饒有趣味問道:“他自己去的?”
“是,劉祭酒沒有帶任何人,今日國子監沐休,有不少監生也在廣閱樓。”
淳于璟手指扣響桌面,輕敲兩下眼底閃過了然,放下手中的書往後靠在椅子上雙眸半闔慵懶道:“劉祭酒那一根筋的腦子何時學會借力打力了?”
話語說著雖帶些諷刺,但其中不無欣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