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違反了規則,答應幫王荔做預算書,當問題冒出來時,承擔責任的人不是王荔而是她。
徐大最後幾句話是在好心提醒顏君,在職場混跡多年,她一眼就明白顏君是當了替死鬼,但那又如何?她要的只是令人滿意的結果。
顏君抱著一堆資料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路上好奇的目光紛紛朝她投來,她無暇顧及旁人,只是沖王荔那裡看去,王荔揹著身子連一眼都沒看她。
下班後顏君把資料都裝進自己的揹包,揹包霎時就比平日裡重了不少,電梯裡遇到李禮,她無精打採的打了個招呼。
李禮跟她是不同的部門,平時工作並不在一起,看她這樣不禁問道怎麼了。
顏君簡單地把故事給她說了一遍,出了電梯李禮一邊走一邊氣憤地說,“怎麼能這樣?王荔這不是擺明瞭欺負你嗎!你跟徐大解釋呀……”
顏君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工作任務不需要解釋,徐大也不想聽到我的解釋,要緊的是現在預算書該怎麼辦。”
李禮嘆了口氣,正要想辦法安慰她,就看到不遠處王荔被某個大腹便便的男子親暱地攬著進到豪車裡。
她拍了一下顏君,“看,那是王荔吧?”
顏君循著視線望去,果然是她。
“她怎麼認識主管的?跟領導走的那麼近,果然不是什麼好鳥。”
顏君沒有心思管這些,“李禮,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唉唉”,李禮擔憂的拉住她,“你真的沒事嗎?不然我請你吃頓日料緩緩?”
“謝謝,沒事啦”,顏君勉強笑了一下,“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寫那個預算書,回去要趕緊加班才行。”
李禮用手把她嘴角往上提了提,“雖然工作上我也幫不到你什麼,不過要是實在煩心可以來找我。沒事的,你可是集頭腦和美貌於一身的顏君顏大美女,要多笑笑,那句話不是說,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太差麼,你可以的!加油!”
李禮嘻嘻哈哈地給她打氣,抱了她一下才走上公交車,上了公交車還在車窗裡朝她揮手。
看著她略誇張的語氣和神態,顏君心裡暖意融融。說起來,她運氣真的不差,每次遭遇到什麼挫折,都有很好的朋友陪伴她。
她的那輛公交也來了,顏君一個人靠在車窗上發呆,看著高樓大廈把夕陽截得粉碎,車輛和行人都匆忙地在城市裡來往,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情感。
她長大了。
在西雅圖的時候,兼職受傷,冒著大雨給她哥打電話的情形浮現在她腦海中。
這次沒有大雨,她也沒有流血,只是在職場中受了一點挫,被人下了圈套,還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實習期。
她還是第一次碰到王荔這種人。
顏君發著呆,從思緒中脫離出來時已經坐過了站。
她趕忙下了公交,又不得已招呼了一輛計程車,送到她所在的小區門口。顏君第一次注意到樓下還有個小型的花園,便要走過去看看。
顏君走得急,一不小心腳卡在路面的漏水板上,高高的腫了起來,她只好一瘸一拐的坐到最近的長凳上,臨近冬天,雖然地處南方,但是晚風還是沁涼,顏君只穿了件長袖t恤,只好抱著胳膊取暖。
她把手機拿出來,才發現早就沒電自動關機了。
真是禍不單行,顏君彎腰去檢視腳的傷勢,好像沒有傷到骨頭,只是腫的地方輕輕一碰就能讓她倒吸口涼氣。
她小時候腳受過傷。她對舞蹈這麼熱愛是有原因的。她四歲就開始學古典芭蕾,衛姜花了大力氣從國外請了老師上課,她也很有天賦很有熱情,多累多疼都忍過去,偏偏因為她勤奮,所以腳部多處受傷,當時她還正在長身體,顏父顏母便強令她停下來養傷,後來她的傷是好了,但也因為停了將近兩年的功,所以後來她只能在舞臺下仰望著舞臺上璀璨發光的吉賽爾了。
顏君眼裡不知何時充盈了淚水,晚飯時間萬家燈火開啟,飯香從低層的窗戶裡飄出來,顏君甚至還能聽到裡面男主人和女主人的交談聲。
“怎麼回事?”一個質問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顏玉緊緊皺著眉頭,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