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殷勤的店員走過來誇顏君穿上這裙子有多美,李禮被迫停了話。
“小姐,您身材這麼好,這身裙子配上您真的很漂亮……”店員滔滔不絕。
李禮湊到她耳邊,“顏大美女,這裙子真的還蠻配你。嗯,比較香、豔。”
她又加了一句,“這裙子千萬不能穿到大街上,不然就算我不是男人都想撲倒你。”
李禮嘿嘿笑了兩聲,見顏君臉色比之前好了一點,便豪爽地說,“別不開心啦!姐姐我送你這條裙子,只為博美人一笑,啊哈?”
顏君終於彎了彎嘴角。
回去的路上顏君心情好了一些,李禮陪著她先到她家樓下。
“謝謝你,李禮。我好多了……上來坐坐?”顏君有點拘束地問她,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包括請客人到家裡這麼隱私的地方。
李禮毫不客氣地應下了,“走了一天,正好也累了。”顏君知道,實際上李禮是在擔心她。
顏君開了房門,李禮便提著一堆購物袋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到廚房準備水果,在切火龍果的時候割到了手,果盤嘩啦一下覆在地上,響聲讓李禮沖到廚房。
“顏君……你還好嗎?先過來坐……”看著顏君眼淚不停地流下來,李禮嚇壞了,她小心地扶她起來坐到客廳沙發,又手忙腳亂地為她止住了血,她反而像是這個屋裡的主人一樣為她倒了水,不知所措地在顏君身旁坐下。
“對不起,對不起……”顏君知道她自己這樣很失禮,不住地道歉。
“沒事,”李禮看她哭得很揪心,“顏君,你遇到什麼事了?”
顏君哭的更加厲害,“我沒有控制好自己,對不起。李禮,要麻煩你自己打輛車回去了,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不用擔心我,過兩天上班就好了……”
“你這是什麼話!”李禮打斷她,“一天了,你都這麼魂不守舍的,現在讓我回去,要是你自尋短見,想讓我良心不安嗎?”
李禮等著她平複了心情,顏君窩在沙發一角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失戀啦?”
“嗯……算是。”
“難怪你這麼不正常。我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你那副樣子簡直像撞了鬼。”
“我……我看到他帶著一個女人在挑衣服。”
“顏君,你從實招來。像你這麼條件好的女生,要什麼什麼都有,那個人難道是天神下凡,才會讓你這麼失控?”
“他……我……我們關系很複雜……”顏君哽咽,李禮見狀不好,立即扯開話題。
“既然已經分手了,就應該向前看。你現在正處於這種痛苦的過渡期,這樣很正常。信姐姐我一句話,男人和愛情,只是生活的調劑品,並不是必需品。”
李禮比她還能亂扯,奇怪的是這種邪門歪道的論調,顏君聽了竟然很受用。
於是她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李禮喝了口水,“在所有的剪不斷理還亂的情債面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備一瓶洗甲水。你看啊,做指甲的時候美甲師是不是要把你指甲銼得特別薄,薄到一不留神就折斷鮮血直流?
但是為了美,為了好看,廣大女同胞們還是要這麼做,這就像愛情,為了那點被愛的美麗心情,我們甘願受到傷害。可是反過來想想,其實人吧,一輩子沒有愛情聽著好像是特痛苦的一件事,但是這也保護了原來的自己不是嗎?”
“所以呢,當漂亮華麗的假指甲褪色或者殘缺不全,無法再補救的時候,你只要想想這本來就不是真正的指甲,雖然它看起來很漂亮。這就涉及到美學,人的信念是個很虛幻的東西,很多人失戀呢,不是為這美褪去而難過,而是為自己當初受到的傷害而難過。”
“這裡面也有特殊情況,假指甲跟真正的指甲長到一起,跟血肉緊緊連在一起,神仙也難以分開。這時候就顯示出神奇水的功效來,世界上唯一的後悔藥就是它,整形磨骨都比不上它厲害。顏君,你現在是很痛苦,因為想要讓被磨薄的指甲重新長出來,可這需要時間,人怎麼樣都要遵循自然法則。
洗甲水洗掉了一切,千萬不能因此而傷心。人就是這樣,明明有選擇卻沉溺於某一個選擇,別忘了除了美麗的指甲,你還可以從頭到腳的折騰,想怎樣美就怎樣美。要是這麼著想來,我還有點欣賞某些渣男渣女……”
“咳咳……扯遠了,”李禮發表了一大堆感言,顏君早聽得下巴都要掉了,李禮頗大姐大地嘆了口氣,“泰戈爾不是說過那句話嗎,什麼玫瑰刺傷了你,別忘了它也曾給你帶來香氣。但是這玫瑰該扔就扔,就這個道理。”
泰戈爾還說過這種話?顏君想著就說了出來。
“顏大美女就是單純,”李禮搖著頭嘖嘖有聲,“今天晚上吃什麼?你這裡有什麼好吃的東西?”
“額,”顏君看窗外天色將晚,“我去看看冰箱裡還有什麼。”
李禮很滿意地看著顏君恢複正常,自己暗暗長出了口氣。
“今天晚上睡不著就給我打電話,”李禮在耳邊擺出一個電話的手勢,“午夜免費服務。”
顏君將她送上車,回到樓上收拾碗筷,她確實好了許多。她將所有的能讓她聯想到他的東西都整理了出來,連同那隻從半島公寓拿來的巨大的□□熊在內,統統扔到了樓下的垃圾箱。
作者有話要說:
好傷心,傷心的只想說這十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