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再說。”
元崢帶著她來到靠河沿的一張空桌旁坐下。
河上商船往來匆匆,秋日的晨霧還未盡數散去,如輕紗盪漾在河面水波之上,隨著牛舌巷的香氣飄遠,碼頭處的腳伕船工個個裸著精壯的上身,腰扎布巾,拿著大餅饅頭擠在臺階前候工,有的還齊聲喊著船歌,熱鬧非常。
燕喃許久不見這種接地氣的場面,深吸一口河風吹來的氣息,托腮微側頭往河岸打量著看去。
元崢瞥一眼碼頭上,一溜兒肉色,忙伸出手將燕喃腦袋搬正。
燕喃自然地瞅他一眼,“怎麼了?剛才下馬時,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一面說一面眼神又轉過去看著外頭的“開封上河圖”。
元崢輕咳一聲,伸出手掌擋在燕喃眼前,“能不能看著我。”
燕喃這才醒悟過來他的意思,敢情,元崢以為她在欣賞那些結實胸膛的漢子?
她強忍住笑,掰下元崢的手,故意不收回眼神,心不在焉一般道:“你快說嘛,剛才到底怎麼了?”
元崢堅持不懈地再一次伸手去擋住燕喃的眼,這丫頭怎麼一點害臊的意思都沒有呢,難道幾千年後的女子都是這個樣子?
他開口就扔出個炸彈:“宛茹,她不是桑族人。”
果然,燕喃立時被震懵了,“啊?”一聲,立即偏過頭來盯著元崢,“你說什麼?”
元崢這才仔細解釋:“你知道阿白那青竹竿為何一直小心翼翼不讓你碰嗎?”
“為何?”燕喃一直都很好奇這件事。
她開始以為他的竹竿有毒還是有什麼機關,可後來見他也讓其他人如元崢、金豆,包括梁宛茹都碰過,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元崢將那日他在驛站裡,意外發現那條小青蛇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再總結道:“……所以他一直避開你,因為桑族人會讓蛇感到恐懼,我猜,最開始他見到你時,就透過這個異樣發現了你的身份,所以才會跟著你。”
燕喃被他一點,立即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是了,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那宛茹她?”燕喃想到昨晚,阿白被帶走前,大大方方將竹竿交給梁宛茹,心一沉。
“沒錯。”元崢點點頭,“我方才試了一下,雖不敢開啟竹竿來看裡頭是什麼情況。但接近你時,明顯察覺到竹竿內有活物在動,不安地那種動法。但是接近宛茹時,就完全沒有反應,平靜得和我拿在手中一樣。”
燕喃微張開嘴,怔住。
這個妹子不是桑族人?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她不是孃親所生!
那梁宛茹的娘是誰?
不是都說梁湛和娘後來生的梁宛茹嗎?
到底怎麼回事兒?
燕喃一頭霧水,腦子裡怎麼都轉不過那個彎兒來。
“別急。”元崢伸手握住她的手,“等救回阿白,確認他的身份,就能取到蛇王毒液,等救醒了娘,便什麼都知道了。”
燕喃咬著唇想了想,“或許,還有一個人可以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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