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開了西廂房門,領著燕喃進屋:“阿南公子就住這裡罷。”
燕喃笑著回:“多謝珍珠姐姐。”
珍珠唬了一跳,忙擺手,“公子使不得,您叫我珍珠,或是劉衝家的,都行。讓阿綠和阿紅來伺候您更衣?”
輪到燕喃唬一跳,連連推辭:“不必不必,在下不慣有人伺候,麻煩姐姐幫忙放好熱水,小的自己梳洗更衣便是。”
珍珠也不勉強,帶著小丫鬟在後頭淨房大木桶中滿上熱水,再備好換洗衣物,準備退去。
燕喃跟在後頭去插門,又怕她們懷疑大白天的鎖門作甚,便解釋道:“在下一會兒想睡一覺,姐姐們若有事來喚,敲門便是。”
珍珠等人點點頭退了出去,心道這個小公子人還不錯,又隨和又不多事。
燕喃小心翼翼關上門,再插上門栓,來到後頭,推上淨房門,這才脫了衣服,爬進木桶中,泡進熱水裡。
“唔——”燕喃滿足地籲出一口氣,這麼多天,終於能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了!
元府給她的印象還不錯,暫時可以安心住下。
只是梁府那邊……頭疼!
到底會是誰呢?拐了春妮來扮作她圖什麼?
她仰頭靠在木桶壁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昭明堂內。
元崢聽到元太師那句“可見到林將軍了”時,身子還是微不可察地輕顫了顫。
幸而他早有準備,點點頭應答如流:“見到了,可惜還是晚了,孫兒趕去飲馬河時,只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
元太師有些疑惑,“你去了飲馬河?”
據他所知,飲馬河是林九淵身亡之地,千軍萬馬之中,嶸兒是怎麼能在戰場上見到林九淵的?
元崢知道這個說法不容易令人信服,解釋道:“孫兒趁亂去的,西羌和東遼不知怎麼知道了幽州被棄,趁機打了過來,幽州城外各方混戰,飲馬河並未戒嚴。”
反正當時幽州城外的情形亂的很,元太師遠在開封,不可能知道具體經過。
元太師輕嘆一口氣,伸手拂過長鬚,打量著元崢,“看來你功夫長進了,不過下次,這種一腔孤勇的事情,還是避開為好,君子不立危牆。這件事,你已經盡力了!”
元崢察覺到他的半信半疑,畢竟那是刀箭不長眼的戰場,遂扒開一邊衣襟,露出右側胸口清晰可見的傷疤,“戰場確實兇險,孫兒也受了傷,全靠阿南舍藥,才保住這條命。此次死裡逃生,孫兒也醒悟不少,以前著實荒唐,從今往後,定努力上進,不再渾渾噩噩過日子。”
元太師見他傷口駭人著實心驚了一把,又聽完他後一句話,捻著長鬚直點頭:“果真懂事不少,幸好你有幾分運道,以後再不可有這種冒險之舉。”
他沉吟片刻又問,“林將軍可跟你說了什麼?”
元崢正等著這句話,從腰間拿出那黑色小玉來,“當時形勢緊急,林將軍讓孫兒趕緊離開,還給了孫兒這個。”
元太師眼一亮,霍然從椅子上站起,抬步來到元崢面前,輕顫著伸出手,拿過那黑色小玉,似不置通道:“將軍他,他竟然把燕子令給了你!”
元崢沒想到元太師這麼大反應,微微凝眉。
元太師眼眶發澀,攥著燕子令放到胸口,緩緩閉上眼,似捧著無上珍寶,連連點頭,“很好,很好,果然沒白跑這一趟!”
元崢十分不解,他有兩大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