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雖然有梅山六友組成法陣,隔絕了天聽,但光照依然是能夠透進來的。
陸淵轉頭看向窗外時,這才發現窗外早已大亮。
他活動了一下身子,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既然金蟬子已經失去了前世記憶,也定然不記得自己和佛祖的賭約,那你為何還要護送他上西天,甚至把孫悟空也牽扯進來。”
楊戩答道:“金蟬子曾說,如果此事出了意外,就是緣法未到,讓我不必再管他。但金蟬子於我有恩,當年我劈桃山救母時,他曾助我一臂之力。我楊戩雖與這些所謂天神為伍,卻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至於孫悟空......五百年了,他體內的靈蘊早已被抽了個七七八八,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威風八面的齊天大聖,想來神佛也不至於再如何看重他。再加上金蟬子的‘貢獻’,就讓他們師徒二人,最後搏一搏吧。若是,若是此次依然失敗,事情只怕就再無轉圜餘地,金蟬子也只能永遠在輪迴中沉淪,再無翻身之可能。而孫悟空,只怕會在五行山下被抽乾靈蘊,丟了真靈,萬劫不復。”
陸淵聽了,神色肅然。
他最後向楊戩告辭:“如此,金蟬子和孫悟空,便交給我了。”
楊戩同樣抱拳還禮:“全賴前輩了,此行兇險萬分,望前輩珍重!”
陸淵沒有再說話,抱了抱拳,走出門去。
外邊天色大亮,陸淵出了門才發現,原來這個自己和楊戩待了一夜的地方,卻是這莊子的後宅。
他一路往前,過了月門,回到中堂廂房處,見到了早已起來的唐三藏。
唐三藏此時已經從昨天險些被吃了的驚嚇中恢復稍許,他見陸淵竟然從後宅過來,眼中露出驚異之色,不過也沒有多問。
聽楊戩說了一晚上的故事,陸淵此刻對眼前這個志向宏大卻身世悽慘的佛子,已經是滿心欽佩。
唐三藏沒有招呼他,他就自己上前,行了個禮:“法師昨夜可睡得安好?”
唐三藏微微一笑:“託劉莊主的福,甚好。”
重新變回劉伯欽模樣的楊戩這時也跟著走了過來,聽到唐三藏的話,爽朗一笑:“昨日倉促,莊中無甚齋食,怠慢了法師。今日一早,我去山中摘了些蔬葉山果,定讓法師吃個痛快!”
唐三藏不敢怠慢,連連稱謝。
兩人今日依然是留在莊中的,名義上,當然是為了給劉伯欽那莫須有的“父親”唸經做法超度,實際上楊戩只是不忍金蟬子這麼早就去送了虎口,能多拖延一日,便拖延一日。
但他又不好做得太過明顯,畢竟暗中指不定有多少神佛在看著的。
於是,這一天的一整天,唐三藏都在劉伯欽“母親”和“妻子”的陪同下“唸唸有詞”。
而陸淵,中午的時候楊戩差人送了他一壺清酒——當然,肯定不是東瀛的清酒,畢竟西遊沒有東瀛。
據送酒的康太尉說,這酒,是天庭御賜的仙釀,雖然不能直接提升修為,但卻可以強化身軀。
楊戩聽說上古神裔,特別是那些妖型的神裔,最擅長肉體搏殺,所以送了這麼一壺酒來。
陸淵喝了酒之後,就在廂房中打坐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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