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唐三藏依然是起了個清早,就坐在昨日誦經時臨時搭建起來的禪堂中,等候陸淵出來了。
不過他大概是想通了,不再像之前在河州衛福緣寺裡那樣,催促他和本明離開,甚至為此不辭而別。
陸淵甚至在想,是不是楊戩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了唐三藏,唐三藏認下了自己這個甚至連僧人都稱不上的隨從。
當然,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甚至楊戩可能連唐三藏是金蟬子轉世這個身份都沒有告訴他。
他化身為劉伯欽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在這在金蟬子口中至關重要的第十次西行開始前,見見自己這位至交好友,然後順便讓他把孫悟空放出來。
而“劉伯欽”這個身份,不過是一個凡人獵戶,自然不能顯露出太多。
再者,讓唐三藏知道金蟬子又如何呢?
唐三藏會放棄他的西行計劃麼?
顯然不會。
因為無論是金蟬子,還是唐三藏,他們心中都有一個執念——西行!
若是此次失敗,他還會再踏上這條西行的不歸路十次、百次、千次......絕不回頭!
見陸淵出來,唐三藏站起身:“我們走吧。”
“劉伯欽”又讓“母親”、“妻子”取出一些連夜做好的乾糧粗餅,放在馬鞍的褡褳上,讓馬馱著,然後親自護送陸淵和唐三藏二人,一路往西而走。
一路上走著,“劉伯欽”和唐三藏一路聊著。
而陸淵則自己默默地走著,實則是在感悟身體上的變化。
喝了楊戩給的那壺清酒後,陸淵發現自己的身體確實是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這是他先前從未有過的感受:首先是身體都輕快了不少,原先靈是靈,肉是肉,分得很清楚。
如果要飛行,需要施展法術,加持在肉體上,肉體才能跟著飛起來。
而陸淵身為洪荒天道的狀態時,沒有肉身,只有神念,那時候的感覺,就是兩個字:暢快。
他那神念,同樣近乎實質,但他自身卻感覺不到任何一點重量,沒有任何束縛感,心念一動,就可以出現在想要出現的地方。
原本陸淵以為那是因為自己是天道,整個世界本身就是自己的緣故。
然而現在看來,那更像是修為達到一定境界之後,靈魂和肉身早已不分彼此,可以任意在虛與實之間轉化。
而現在,自己的這具肉身也有了這樣融合的初步趨勢。
靈與肉糾纏混合,妙不可言。
除此之外,他的目光也變得清明瞭許多,似乎能看破許多事物的外在,直通本質。
當然了,這和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並不相同。
他那火眼金睛,大概是si在高溫的情況下變成了玻璃,還是顯微鏡的那種,看啥都準。
陸淵的這個清明,更像是一種肉體配合精神境界的“看破”。
原本他只能用神念來達成這種效果,而現在,靠肉身也可以了。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的方方面面的改變。
毫無疑問,那一壺酒,竟然將陸淵的境界從“凡”直接蛻變成了“仙”。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