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從青瀾手中接過了那枚令牌,她細細感知著,並未覺得有何處不妥。
“這東西怎麼了?”
“你看側面。”
昭華將令牌翻到側面,對著冥燭照耀下,才看清上面似乎有一道極微小的符咒。不過符咒已經生效,原本的紋路被破壞掉,所以更不易察覺。
“這是什麼?”
“鎮靈符,是月神族的把戲。”青瀾憑空畫出了那符咒的模樣,向昭華解釋道:“施咒者在靈符上賦予自己強大的靈力,而解除到符咒者,便會不知不覺間喪失護體的萬練金身。這符咒具有時效性,至多維持三個時辰。且施咒者必得擁有和受咒者旗鼓相當的實力,否則符咒不會生效。”
“你的意思是,父皇便是因為這枚符咒的關係,才會失去萬練金身,而被重創丟了性命?”
“是。且施咒者還必得和帝羲的實力伯仲之間。其實這事是誰做下的,你我都已親眼瞧見。如今這些,不過是佐證罷了。那個襲擊帝羲的妖,是望舒。”
“不可能!”
昭華連連否認,但她的腦海中卻不住閃過望舒襲擊帝羲的畫面。
她看得很清楚,一掌由帝羲背後擊穿了他心室的妖就是望舒。
就算不是他,那最起碼也是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妖。
而且在帝羲死後望舒就不見了蹤影,這與他從前日日殷勤圍在自己身邊的表現實在大相徑庭。
種種跡象都表明,是望舒殺了帝羲。
可不知怎地,昭華就是覺得此事太過蹊蹺。
因為望舒完全沒有必要做出這樣的事來。以他和月神族的實力,他完全可以當初就正大光明的發兵圍剿狐族,何苦和在人間對付元慕一樣如此步步為營?
一面是自己的生身父親,一面是自己的連理夫君。
青瀾明白昭華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也不強迫她。
他只道:“是不是望舒所為我不能作保,但昨日你我都看見了是他對帝羲下了手。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第一時間就調派了妖兵去尋他。在狐族尋不見,便追去了南境。可是南境卻建立了屏障,尋常的妖兵根本無法闖入其中。我親自去過,以我的實力也只能勉強將屏障擊出裂紋來。想來建立那屏障的妖實力不容小覷,如今非得是你出面,才能震碎屏障直入南境,找望舒問個明白。”
青瀾雖沒有明說,但是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那屏障八成就是望舒所立,若非他心虛,又何必要躲避?
見昭華沉默不語,青瀾又道:“帝羲沒有了靈力的庇體,他的肉身很快就會腐爛。你是他的女兒,他的喪儀合該由你來把持。他生前曾與我提及過,願死後在三生木下化為一抔灰,因為當年的吟桔,也是在三生木下化為灰燼而亡。他想一直陪伴在他所珍視之人的身旁。”
昭華最後看了帝羲一眼,而後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那便是將帝羲的遺軀安置在三生木下,親手用三味真火將它焚燒。
行喪儀之時,三生木外圍攏了許多妖兵。
他們是不能進入三生木的,只得在外面悼念。
昭華不時能聽見他們在外面的呼聲,“殺入月神族!替帝君報仇!”
“月神族受我族恩惠卻不急恩,處心積慮謀害帝君,其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