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這一日,昭華被望舒逗得眉開眼笑。
她不再去計較望舒之前對她的所有隱瞞,也願意為了這個男子重新開啟自己的心扉。
愛就是愛。
極力的隱藏,反而會讓愛意更濃。
望舒說了許多對昭華的傾心之語,而昭華回應他的永遠只有一句‘貪嘴’。
昭華嘴裡是說不出那些情話的,她覺得肉麻,也覺得彼此之間的相處本不需要這些。
也是在望舒的‘潑皮耍賴’‘再三逼迫’下,她才勉強說了一個愛字。
入夜,天狐殿列席遍邀眾狐族。
帝羲提前知會了望舒一聲,問他要不要將月神族的族眾也叫來一起熱鬧一番。
但如今月神族還在緊鑼密鼓的建設當中,望舒不願耽誤進度,又怕在席間月神族的人飲醉了酒會說出什麼不著五六的話引起大家的不豫,於是婉拒了他的一片好意。
今日席間,帝羲喝了許多酒。
妖界的酒和人間的酒是不同的,若是將妖界的烈酒拿去人間,即便是酒量再好的人,喝下一盅也得不省人事上大半日。
他一杯一杯灌下肚,所有與他敬酒恭賀他納婿之喜的酒他都一杯不落的飲下。
昭華看在眼裡,但心父皇的身體承受不住於是有些焦急。
可為了給父皇留面子,她也不好說什麼。
還是望舒看出了她的心思,主動站出來替帝羲解圍。
於是乎,他二人就成了酒罐子,也不知喝了多少。
望舒的酒量比帝羲要好許多,帝羲有些懵然醉意的時候,望舒依舊面不改色。
他替帝羲擋了許多酒,觥籌交錯間,帝羲輕聲對望舒說了一句多謝。
望舒一愣,很快笑道:“岳父大人怎地如此客氣?不過就是我自己貪杯,搶了岳父大人兩杯酒而已,是該我說多謝。”
“吾所言,並非是酒水。而是你對昭華的一片真心。吾終於可以將獨女放心交託出去,此生也再無憾事。”
望舒默默然,與帝羲對飲一杯後收斂了嬉皮模樣,肅聲道:“岳父大人安心。有我一日,必不會讓小昭昭受半分委屈。我此生也不會負她,待她必比岳父大人還要上心。”
帝羲敞聲笑道:“這是在指責吾這個父皇做的不稱職?”
望舒亦笑了,“不敢不敢,我自罰一杯~~”
散了席,帝羲將昭華和望舒留下。
他帶他們去了三生木,去了埋葬昭華生母吟頡的地方。
他取出瓊漿來替三生樹澆了些水,笑道:“臨終前你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女兒,如今瞧見了。她一切都好,你當安心。”
帝羲讓昭華上前三拜吟頡,卻並未如此要求望舒。
因為他知道望舒的身份,讓他跪拜昭華的生母不合宜。
但望舒卻不拘小節,昭華雙膝跪地的一刻,他也隨著跪了下去。
三拜過後,沒等昭華開口,望舒先開了腔,“岳母大人安心,小昭昭跟著我,往後便再不會受委屈。”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連與他比肩的昭華也只能勉強聽清。
她側目看著望舒,看著他纖長的羽睫在高挺的山根上投射出好看的光影,一時看醉了神。
彷彿從前經歷過的所有苦難都不再重要,又或是像一場夢。
而所有的磨難,都是為了等到這樣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男子而做準備。
望舒的那一身好酒量,其實也是在帝羲面前佯裝出來的。
他可不能在自己岳父大人面前丟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