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昭華的手段狠辣至極。
在她的思想中,那些繳械投降之徒不過是為了能保住自己的命,比起那些奮戰到最後一刻的叛軍,要更為噁心。
她手段強硬更勝男兒郎,讓不少曾經經歷過大元和西涼惡戰的老臣子想起了曾經的昭華皇后。
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無不感慨。論其治國之道和行軍之要,大元女子當真是人才輩出。
飛羽部隊和何大人的手下在殿外廝打起來,慘叫聲於冷兵器的碰撞聲不絕於耳,聽得人心裡發寒。
而昭華卻絲毫不為那些聲音所影響。
她回身,此番竟一屁股坐定在了龍椅上。
“哀家有些不體面的話要跟眾位大臣們說在前頭。今日這國,無論是哀家治,還是日後交給旁人,你等最好都別存了像何大人一樣的心思。能不能稱王稱帝要看得是氣運,可當那謀朝篡位的心起了,對主上不衷不敬,這樣的孑孓小人,又哪裡來的帝王霸氣?你們這些人裡面,誰中飽私囊,誰私相授受,誰舉人唯親,哀家全都看在眼裡。哀家不說,是給你們留臉面,也是給你們自省的機會。”
她緩緩抬手,立起了三根指頭,“三日。哀家給你們三日時間,將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全部給哀家停下來。若是三日後還有人心存僥倖,覺得自己棋高一著可以矇混過關,便別怪哀家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可明白?”
這些朝臣中,有許多都存了昭華所言的那些罪行。
何大人的屍身還在殿內靜靜躺著,一個死人的威懾比昭華空口白舌說許多還要有用。
見他們齊齊跪地,一句辯駁的廢話也不敢說,只道:“臣等謹遵太后教誨。”
殿外,廝殺的聲音逐漸弱了下來。
飛羽將領一身血汙入內來報,亂賊皆以誅殺,歸降者也壓入了天牢。
昭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賞,又瞥一眼何大人的屍身,道:“抬下去,斬首掛在城門之上示眾,餘下的爛肉剁碎了拿去餵狗。”
有膽子小些的朝臣聽見昭華這樣的旨意嚇暈了過去。
昭華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道一聲退朝,就自顧走出了尊宇殿。
回宮後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望自己受盡的兒子。
棠惢在榻前守著望祈,昭華接近些後,她才將食指放在唇間噓了一聲,“主人動靜小些,乳母才餵過奶水,小寶寶才睡著。”
“他怎麼樣?”昭華落座一旁,眼中滿是柔光地看著望祈,“方才在朝堂上他被嚇得不輕,回來還哭鬧了嗎?”
棠惢笑,“到底是男娃兒,膽子大些。回了宮奴婢拿個撥浪鼓逗了他一會兒,他就安靜下來了。”
撥浪鼓如今就擺放在望祈床頭的小几上,昭華下意識瞥了一眼,默默良久。
她記得很清楚,那是望舒自己做的撥浪鼓,常用他來哄望祈。
或許見到拿個撥浪鼓,望祈便以為是自己的爹爹在哄他,於是也能安心些吧。
昭華不能多想。
因為如今她只要想起望舒,自己的心就會隱隱作痛。
這天晚上,昭華如同往常一樣抱著望祈入睡。
後半夜的時候,她覺得懷中好似有什麼東西燒得厲害。猛然睜眼摸了摸望祈的額頭,他的高熱又發起來了。
太醫很快趕來,對於望祈如此反覆的高熱之症,他們也是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