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了?”昭華輕笑,“不說話便是預設了方才哀家所說的那些都是事實。你的確是貪汙了稅銀,犯下了重罪。”
她掀開垂簾,猛然揮手指向何大人,“來人吶!將何佑之給哀家拿下!”
話音方落,霎時便有士兵從四面八方湧來將何大人團團圍住。
何大人錯愕不已,“太后此舉何意?臣說過了什麼,怎就將罪名按在了臣的頭上?”
“砌詞狡辯是你最擅長的事,方才你讓哀家拿出你貪汙的證據來,哀家說你若是識趣就閉上你的嘴乖乖將稅銀歸還,不然哀家拿出證明擺在臺面上,你的死罪便洗不脫。你是怎樣一個無理攪三分之人哀家會不知道?若是哀家當真冤了你,你自不依不饒非要哀家給你一個說法,不鬧個人仰馬翻你會罷手?”
昭華緩一緩,冷哼一聲繼續道:“你不是要證據嗎?方才你聽了哀家的一番話在眾目睽睽之下選擇閉嘴預設,這,便是最好的證據!”
“你這賤婦!你敢詐我!?”
“諸位大臣們都聽見了!是何大人自己親口說出哀家詐他這樣的話來,他若沒有做過那樣齷齪的事,那麼何來哀家詐他這一說?”
何大人脫口而出的一句洩憤話,幾乎將自己推入了絕境。
朝臣們議論紛紛,無數鄙夷的目光向他投去。
事已至此,何大人再偽裝下去也是無益。既然昭華都已經同他撕破臉了,他便也沒必要給她面子。
前一刻還緊張到神色大變的他忽而瘋魔般笑出聲來。
他迎著侍衛的兵刃向前緩步走去,衝龍椅之後的昭華大聲喊話,“你以為有幾分聰明,會幾分謀略,就能治理這天下了嗎?老夫告訴你,你這些手段還嫩著呢!你不是要殺老夫嗎?來啊!讓老夫當場血灑朝堂,便看看今日你和你那個野孩子還能不能活著離開尊宇殿!”
他揮手指向殿外,自負道:“老夫今日敢入宮來,便早已料到了你不會給老夫好臉色。實話告訴你,午時一過,老夫若是還未離宮,老夫安插在尚元城內的親兵就會策反,一舉殺入尊宇殿,取了你這賤婦和野種的性命!”
何大人鎮定自若地看了一眼銅漏,笑道:“還有一炷香的時間,要不要對老夫動手,你自己看著辦!”
何大人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好似是在發表什麼忠心耿耿的獲獎感言一般。
他聲若洪鐘,硬生生將龍座襁褓上的望祈給嚇醒了。
望祈小手小腳胡亂擺動著,啼哭聲聽得人簡直心都要碎了。
昭華哪裡還顧得上許多?急忙從垂簾後走出來,一把將望祈抱入了懷中。
她哄了好一會兒,望祈才漸漸安靜下來。
昭華抬眸,用兇戾的目光瞪著何大人,“你敢嚇唬哀家的兒子?”
何大人嗤笑著嗆聲道:“兩句話就能嚇得啼哭到撕心裂肺的娃兒,長大了又能成什麼大器?老夫聽聞君上病了七八日,不過是尋常高熱就要出動太醫院傾院之力來救治,太后掂量著仔細些,君上這樣的身板子,小心連滿歲那日都熬不到!”
這一句話徹底激怒了昭華。
連一旁立在伺候的棠惢也看不下去了,她氣得跺腳,靈力已經悄然蘊於掌心想要對何大人下手。
昭華喚她,“你來,將君上抱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