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神殤,沉寂了一個月之久的蘇柔則終於在初夏這日復了六宮請安。
她如今是皇貴妃,主理六宮的權利還在身上,位同副後。
眾人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但是她的那些私事卻被人當作笑話傳著。
今日再見她時,她的打扮和從前有些不同。
她原本是不太喜歡穿著素色衣裳的,而今日,她卻身著一身深藍色百鳥朝鳳氅衣。
那深藍色著墨很重,若在光線暗一些的地方瞧著,倒分不清是藍色還是黑色。
宮中有宮中的規矩,嬪妃母家死了人,嬪妃是不能在宮中守喪戴孝的。
故而嘉妃一見到她這身打扮,就開始陰陽怪氣起來,“你這身衣裳到底是藍色還是黑色?藍不藍黑不黑的,讓旁人瞧見了,還以為你是要給你母家的人守喪。”
蘇柔則橫她一眼,並未接她的話,而是自顧道:“這兩日本宮在宮中閒著,算了算各宮每月的俸祿。本宮覺著,貴人位份以上的嬪妃每月得的俸祿也太多了些。皇上向來倡儉,咱們身為后妃自當以身作則。本宮昨日已經命內務府的奴才記下了,將本宮每月的月例銀子減半。本宮覺著既然本宮都夠用,你們應該也沒什麼異議。今日只是知會你們一聲,等會兒散了,本宮會將此事回給皇上,往後你們的俸祿,也便每月減少一半罷。”
蘇柔則好端端的要減嬪妃的月例,這是明擺著要損害所有人的利益。
穎妃為難道:“這......皇貴妃娘娘,臣妾母家的情況您是知道的,臣妾每月還要貼補母家,日子本就過得緊巴,若是再削減了一半的開銷,那臣妾可就真真兒要揭不開鍋了。”
嘉妃譏諷道:“哎呀穎妃,按說你的苦她又怎麼能知道呢?她孑然一身無親無故無牽無掛的,自然不用算計這些。”
蘇柔則沉聲道:“穎妃,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入了宮,嫁給了皇上,便是元家的人。你的母家便是外姓,你貼補他們本就不該。再者說,妃位一月八百兩,削減了一半也有四百兩。本宮納悶了,你在宮中有吃有喝有的穿,你要做什麼一個月能花銷四百兩雪花銀子?你可知道京都那些日子富得流油的商人,一月都不一定能賺到四百兩紋銀?”
“呵~~”嘉妃白了蘇柔則一眼,“他們是他們,咱們是咱們。他們一個月花多少賺多少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你這說法是礙了大家的利益,自然得跟大傢伙商量過後再決定。你自作主張報給皇上去,本宮可不認。”
蘇柔則離座起身,緩步向嘉妃走去。
她立在嘉妃面前,眼神空洞無光,但卻給人帶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你......你這般盯著本宮作甚?”
‘啪’
蘇柔則不等嘉妃將話說完,狠狠一記耳光就抽打在了她的臉上。
雖說這二人這麼些年在宮裡明爭暗鬥的大夥兒都已經見慣不慣了,但是嘉妃母家出身高貴,她如今又是大皇子的生母,蘇柔則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你敢打我!?”嘉妃瞪著蘇柔則怒吼道:“你別以為你成了皇貴妃你就威風了,你......”
‘啪’
蘇柔則又是狠狠地一巴掌落在了嘉妃臉上,“本宮告訴你,本宮是皇貴妃,本宮自然是威風的。從前你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本宮不跟你計較,是因為本宮有容人之量。如今本宮忍夠了,不想再忍了。你是大皇子的生母又如何?你母家勢盛又如何?本宮不怕你。嘉妃,本宮今天明明白白的跟你把醜話說在前面。你日後若再敢於本宮面前耀武揚威胡作非為,本宮定不饒恕你。”
嘉妃哪裡能吃這樣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