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風風觀光。”韓文打斷花棲,“不要向外界洩露妙靈的死訊,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就行。”
花棲不明白:“為什麼?她都死了就不能好好的下葬嗎?我們怎麼給她送行?”
韓文扯了一下嘴角,“人鬥沒了,埋了就好。何必大費周章的做場送行,這世上,除了我們,誰會真心實意地給妙靈送行。”
花棲默然。
是了,無父無母的妙靈是被韓家撿到和培養又被帶進黃金帝國,她的前半生在飢餓裡等死,後半生裡衷心效忠韓家,為黃金帝國付出全部心血。除了韓家,沒有別人關心她,瞭解她,這世上,與她親近的只有韓家人了。
想到一個年華正好女子不幸喪命,花棲的心情沉重萬分,她沒有理由反對韓文的做法,或許默默地送妙靈離開總比大張旗鼓的辦喪更好,也許,妙靈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吧。
花棲想到的,韓文自然想的到,而且想的多。
刺殺妙靈的人有可能不知道妙靈死了,現在讓花棲辦場風風光光的葬禮,無疑是打草驚蛇。
敵在暗,我在明,現勢不利韓家。韓文不敢貿然行動,敵人可能也料到她的謹慎,所以才敢刺殺妙靈吧。
“大周。”韓文思慮一番,還是覺得太過被動不好,尤其是她的心情真的很糟,她決定放手搏一把,鋌而走險一步。
“你現在回湖月庭,路上若有人攔了你,不管是誰,都給我闖過去,要是有人刺殺,也給我殺過去。”
如此殺伐果斷,可不像平日裡的大小姐。
大周說:“我回去幹嗎?”
韓文說:“妙靈死前告訴我,有人在監視我們。”
大周為之一震,慌忙關上門窗,低聲道:“誰敢監視?在哪兒?”
“不知道。不過既然是妙靈冒死帶來的訊息,十有八九是真的。”說罷,韓文去看失神的花棲,不冷不熱的說:“你幫君百監視我,跟在我的身邊,日夜須兒不離,這世上恨我想我死的人不少,但有本事殺死我身邊的人不多。除了非常瞭解我的人,誰會在白鸞殺妙靈。”
大周木訥的腦子在此刻異常清醒,氣氛緊張,他見韓文面無表情地走向花棲,慌張地攔了上去,規勸:“小棲不是那種人,不會是她殺的妙靈,你冷靜一下,這件事肯定有貓膩。”
“我很冷靜。”韓文一把推開大周,步步緊逼花棲,“你肯定也在想,除了你,還有誰在監視我。不,是我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是螳螂,君百自以為是是黃雀,可真的如此嗎?究竟誰是那隻黃雀啊?”
花棲詭異的沉默,且一直沉默。
韓文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裝聾作啞,捏住花棲的脖子,逼她不得不正視自己。強壓在心頭的憤怒讓韓文的隱忍近乎瘋癲,“你說啊,不是很伶牙俐齒嗎?怎麼變成了啞巴!你說說看,你的好夫君監視我真的是為了兩國的瘟疫著想嗎?你一心一意對待的人值得你背叛我嗎?他們要對付我,儘管來啊,殺妙靈算什麼?挑釁嗎?還是覺得我身邊的人都是障礙,如果是這樣,你應該是第一個就該死的人。”
面對咄咄逼人的韓文,花棲痛苦的搖頭,閉上眼,潸然淚下,“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韓文咬牙甩手,狠狠的將花棲摔到地上,“沒用的廢物!除了哭還會幹什麼!也對,你可是選了君白,說起來,你也是我韓家的敵人。”
“對不起。”花棲伏在地面,嘶啞的說。
“呵,果然是個只會哭只會對不起的女人。”韓文有點疲憊,尤其對花棲現在軟弱無能的樣子失望透頂。
曾幾何時,冰雪聰明的人失了過去的樣子,一朝變成華麗尊貴的太子妃,捨棄的除了昔日的友情,還有連自己的樣子都丟了。如今,撐起太子妃華服的是陰暗的詭計和寒心的利用。
她變了,韓文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肯相信,心存一絲希望,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會不會一切不一樣。可惜韓文看不到那一天的到來,也許她的心中還是向著他們,但心這個位置早就被君百佔的滿滿當當。
人心是偏的,韓文沒有資格責怪他的心偏向何人,卻在乎她為了私心要連累身邊多少無辜人。妙靈的死或許跟她沒有直接關係,可是或多或少,她在這事上影響了一些人,從而導致那些人下狠手來針對韓家,這事韓文不能容忍的。
“文文。”大周嚥著口水,膽戰心驚的看著兩個女人的爭鬥,“我,我還回湖月庭麼?”
韓文轉頭不想多看花棲一眼,氣勢全開,說道;“回!當然回!去給那些人開開刀,見見血,讓他們張大眼好好看著,我韓家不是什麼人鬥能欺負的。讓他們長長記性,真以為我是吃素的,不敢殺人嗎?”
動了真怒的韓文狠厲無比,誰都擋不下她的怒火。
可有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花棲是其中之一。
花棲不知是急昏了頭還是不怕死,突然爬起來抓住韓文的手,激動異常,不停底道歉和勸慰,著實苦口婆心。
韓文沒理會,一巴掌打的花棲口鼻流血,再次摔地。
大周目瞪口呆,韓文冰冷的目光掃來,他登時心裡咯噔一下,腳底抹油地奪門而出。
韓家裡,小雪胡鬧闖禍不可怕,瘋女人發瘋癲狂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事生氣時又頭腦清醒的大小姐,那才是最恐怖的。
別人動氣最嚴重的不過是殺人洩憤,大小姐動氣,不攪得滿城風雨誓不罷休。
大周不清楚湖月庭出了什麼事,但韓文有句話說的不錯,韓家不是什麼人能欺的。他的妻子還在湖月庭,誰敢動她,不論是誰,天王老子來了,他都照砍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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