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言重了,殿下是貴客,降臨儒家已是我等之幸,何談引教一說。殿下的風采有目一睹,引教就不是我等能擔任的。”寒玉子謙卑地回了他的話。為皇子引教可不是閒著玩的,言行一在師兄的右側,聽見二皇子看似一番打趣實則內有乾坤的話,實在忍不住心驚肉跳,看來收到的情報有幾分真的了。
皇離撇撇嘴,不把寒玉子的歉言當成一回事。“這話說的漂亮,我惡名在外,竟被你說成了風采,還有目一睹,不知是在誇我還是在譏諷我。”
“爾等不敢。”他話裡有話,其意思明於表裡,寒玉子等人俯首請罪。
這二皇子的性格果真如傳聞那般陰晴不定。
“得了,你們這幫讀書人的嘴皮子比說書的還厲害,較真個什麼勁。”他毫不掩飾地嗤笑。一些人的臉上有了慍怒的動容,五傑卻仍是正嚴肅色,不曾因他的戲言而有所動容。
須臾,另一輛馬車下來一位同樣衣裝華麗的公子,不過比起二皇子的一身紫衣,他白羅錦衣,是難得一見的俊雅年少,氣質清新有似五傑身上那般的詩書浸淫的文士之氣,但更多的是貴氣。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位儒雅好說話的正主。
他就像是溫潤暖玉做的人,開口說話,如沐春風。“離,我們是來拜訪洵傅子和各位賢者大家的,這般無禮,有失皇家風範,還不向寒先生致歉。”
“失禮了。”二皇子滿不在意地向寒玉子道歉,半分誠意都沒有。
寒玉子涵養功夫修得到很深境界,全不在意二皇子的冒犯,也不在意他的懶散的歉意。“不敢當。”寒玉子回應。“寒先生的才名我早就聽聞,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俊傑。”好聽如春風的聲音響起,話裡滿是尊敬之意。
龍威將軍在面對這儒雅公子時,肅然起敬。“太子殿下,今日邀請來的三位客人,有一位在今早送來書信,託辭無法前來,特推舉了另一個人替代而來。”
公子——正是南楚的太子皇原,皇離的同胞兄弟。
“即是如此,有勞先生代我感謝那位先生了。”太子皇原溫聲道,對寒玉子說:“我一直想看看流芳千古的儒家學子是如何傳承孔老夫子的大道,還望寒先生能引見一二。”
“謹遵太子之命。”寒玉子允諾。
“小小的書呆子地方有什麼值得好看的。”二皇子開啟摺扇,小聲地嘀喃著。
另一邊的言行一微皺眉頭,腦子裡還在想著剛才龍威將軍和太子談話中的那個“他”是何許人也,竟讓太子甘願等著,還不生氣他的推辭。這讓師尊大人十分好奇他的身份來頭。
二
寒玉子引領太子和二皇子進了正院,經過廊橋,來到早早準備完畢的論武之廳。大廳寬敞明亮,簡單精緻,盡顯儒家風範。太子坐上首,兩邊各居坐一排人,一直到大門旁邊。按禮節,太子左手側是儒家等人,右手側是帝國中人。
如此重要的場合,任憑任何人也不敢怠慢和造次。可二皇子卻是那輕浮之人,大廳中只有他坐勢散漫,不如他人那樣正襟危坐,端得好禮節。他坐在席莆上,一條腿放在地上,另一條曲著,腳踩席,樣子不恭不敬,搖著扇子,半闔著眼;若不是頭一點一下,大夥還以為他睡著了。
滿廳才學大家對他無禮貌的舉止沒有任何評論,甚至無人向其提醒。因為上座的太子都只是笑笑而已,還有誰敢說這位二皇子的不是,他可是原景帝最疼愛的兒子。
太子一直和儒家掌門寒玉子談論學術方面的話題,兩人的位置較近,聲音並不大,所以其他人也只是靜靜地聽著。
言行一的輩分小於師兄寒玉子和二師兄子裡,只坐在二師兄下邊,因此他的對面是龍威將軍,而二皇子在龍威將軍的上邊。他一直用餘光看著二皇子,直覺告訴他,這位殿下明明不在此次比武的貴客名單上,卻臨時要來儒家,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其目的。他照師兄的意思再太子首位的下邊多加了一個位子,特意留給這位尊貴的皇子。
今日的比武論道怕是不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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