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棋街,顧名思義,以對棋盛名。許多文人墨客大都喜歡來此街與人對弈。
言行一告訴劉昌南,中原的圍棋規則與時代同發展,原本漢代的十七道和十九道棋制如今已發展成為縱橫各十九道棋盤和三百六十一個棋位的棋制,理論也被賦予了闡述。圍棋到了全盛的發展期。天下棋手眾多,高手不斷湧現。
“子慧,你也是高手嗎?”劉昌南聽後,興致勃勃地問他。
“高手不敢當,略知一二足矣。”
“我有一個朋友,她也會下棋,不過她下的棋沒人敢接。”
“為什麼?”言行一問。
“因為她贏了之後會用棋子打人。”劉昌南吸了一口涼氣。“而且每次都是她贏。”
“你的朋友......真是特別。”言行一發覺跟他呆在一塊兒時總會有詞窮的時候,同時為那些敗於他朋友手下的棋友頗為同情。
“她是特別的。”比妹妹還特別,他就沒見過她敗過。他眼睛一亮,看向言行一道:“要是有機會,子慧也可以跟她下一次。”
“不了,如此高手,言某定當拜會和領教。”
“你太謙虛了......”
說話間,二人來到棋街中一處很大的貨棧門前。這家名為“棋商行”的貨棧算是東淄海路貿易一行中數得上的巨頭,東淄北處有一整片的竹林,已被貨棧東家系數收購,作為棋具的材料。東淄的棋具向來為上等優質品,遠銷海外的小島和領國大城。“棋商行”開店百年,分行遍佈中原,是老字號的店鋪,頗有聲譽,新老顧客大都喜用這家店的產品,儒家的棋具一直是由它打造。
“言先生,別來無恙。”出來一位白髮鬍鬚的老者,拱手作揖,迎接他們的到來。“儒家的三疊棋盤已製造完畢,先生是來驗收的嗎?”
“朱先生的手藝我是相信的,今日前來是要帶朋友來看看棋街而已。”言行一回禮,向人介紹朋友:“這位是我的朋友,劉兄,朱先生可要好生招待,劉兄可是下棋高手。”
朱先生眯眼,細細打量陽光下俊朗的青年,點點頭讚道:“果真氣度不凡,劉先生眉宇正氣凜然,是個大好青年。有前途,有前途,哈哈哈。”說著說著,他捋著鬍子朗朗笑出聲。
陽光下的青年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顫,低聲問身旁:“我哪裡說過自己是高手,我和你一樣是對圍棋略知一二而已。”
言行一小聲回他一句,“你有個高手做朋友,實力也不俗吧。”
“你抬舉我了。”他有高手做朋友,並不代表他也是個高手。“怎麼辦?怎麼辦?要進去了。”朱先生向門邊站過去,揚手招來兩個夥計帶著他們進去,劉昌南情急之下向言行一求助。“放心吧,見機行事。”言行一回他七個字,不再多言,跟著夥計進了棋家寶地。
在店裡見識了玲琅滿目的棋具後,劉昌南覺得自己在看一個展覽,這裡什麼樣的棋子都有,樣樣具備,看得眼花繚亂。
本以為“棋商行”只是制棋賣棋,可這二樓卻不是一樓那般擺滿棋具,是個空間頗大的大廳,有好幾張桌子分了數米擺置,供人下棋。
他們上來時,就有不少人正圍著桌子觀看棋局。見此情景,劉昌南心中莫名地生出不好的感覺,在他打算告別子慧自個四處轉悠時,有缺了對弈的棋手看中了他,拉著他上桌下棋。他推脫不掉,求助無果,只好頂著壓力在眾人面前持白子下了一盤,結果整盤棋下得戰戰兢兢,他顫顫巍巍地落下最後一子,輸了二十一子。眾人搖頭,競相散去。
“對不住了各位。”他抱頭道歉。
言行一拍拍他的肩頭,問:“你不是說你跟我一樣略知一二嗎?”
他點頭,“是啊。”
言行一的目光盯住他,好似不敢相信,說道:“劉兄,我也來下一盤。”
劉昌南讓座,站在言行一身旁,觀看了一場精彩的對弈,對面的棋手幾乎是慘敗,言行一贏得幾乎是輕鬆的堪稱順利。他這時才明白言師尊剛才那眼神的含義,他的略知一二哪裡是言行一的略知一二,等級相差得比年齡還遠。
他這下真的很想找到呢那個朋友,讓她對戰言師尊。
二
同一座城市,同一個時間,不同的人發生著不同的事。
文文最近幾天很忙,一直奔波在外,找工作掙錢。小十太難伺候,不是山珍海味不吃,不是錦衣玉石絕不穿戴。她身上的那點錢很快花完在小十的身上。以小十這種典型的嬌生慣養的性子,她早就撒手不管,可既然是她把人家從船上帶出來,自然是要負責照顧的,若是連她都不管小十,只怕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不到一天就被人拐賣到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