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頤蜷縮著身子,帶著哭腔道:“哪裡都難受。”
管平波聽得此話,忙把人拉起,抱回了床上。
起身去倒水,袖子卻被陸觀頤拉住:“別走。
你好久都不曾陪我了。”
管平波只得坐下,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
陸觀頤從不對管平波以外的人撒嬌使性子,因為她知道別的人根本不會理她。
縱然今日已是位高權重,可是又有多少人會真心縱容?可管平波不是她一個人的,虎賁軍的最高統帥,幾乎沒有時間能陪伴她。
抬眼看向那張鐫刻在靈魂深處的臉,陸觀頤軟語哀求道:“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管平波笑著應了,陸觀頤也笑了起來。
白日的管平波屬於虎賁軍,夜裡便是她一個人的了。
管平波索性盤腿坐到了床上,捏住了陸觀頤的小腿:“你是不是舊疾發作了?”
陸觀頤那被洪太太殘忍打斷又飽經風寒的腿,早已成了她無時無刻不在忍耐的傷痛。
管平波從架子床的櫃子裡翻出瓶冬青油,倒在手心,就覆上了陸觀頤的腿。
常年塗抹藥酒的面板呈現出難看的顏色,與別處的雪白形成鮮明對比。
面板的痛感也在退化,冬青油原本的辛辣都難以察覺了。
帶著繭子的手指按在痛處,陸觀頤發出了舒服的嘆息。
管平波笑著拍了陸觀頤一下:“你再叫,不知道的人真當我男女通吃了。”
陸觀頤翻了個身,側躺在枕頭上,媚眼如絲:“怎麼,本公主的美貌,入不得陛下的眼?”
“入得,入得。”
管平波調笑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陸觀頤噗嗤笑出了聲,又悵然道:“果真到了那一日,絆住你不讓你上朝的,必定不是我。”
管平波低頭道:“看這話說的,莫不是你覺得寂寞了?”陸觀頤果斷道:“不寂寞。”
“可我不能只陪著你。”
管平波無奈的道,“太忙了。”
陸觀頤輕斥:“渣男。”
“冤枉,我是女的。”
管平波笑嘻嘻的道,“渣女。”
“去你的。”
陸觀頤想抽回腳,卻抽不動,只好坐起身,拖了兩個大枕頭放在身後墊著,舒舒服服的半躺下,指揮著管平波道,“過去一點,再過去一點,對,就是那裡!”
管平波沒好氣的道:“今時不同往日,養個會按摩的丫頭總是可以的,不知道你別扭個什麼勁。”
陸觀頤道:“太醜了,不想要別人看見。”
管平波:“……”做了兩輩子女人,都無法理解這等奇葩的思想到底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