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指揮使的兒子娶了郡主哩,你若立了功,郡主不敢想,宗女總能撈著個吧?你就別猶豫了,過了這村沒這店。
你們營裡會造槍炮的那麼多,仔細叫人搶了先,好事就輪不到我們了。”
姜老德道:“我再想想。”
姜志仁跺腳道:“你想什麼啊?他們兩口子耍花槍,我們撿有錢的跟唄。
又不是投了姜戎,在哪不是給皇家賣命。
那話怎麼說來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想個什麼勁!”
姜老德沒好氣的道:“你不知道,這裡頭夾著太子之爭。”
姜志仁本就有些小聰明,又被陳張義教了滿肚子話,此刻現學現賣的道:“那能怎樣?你是手藝人,又不是那些甚都不會,只知道當官的,換了個主子就活不下去了。
憑你的手頭功夫,就算是大殿下栽了,二殿下還能不用你不成?大不了又重頭爬起,橫豎你現在不是領頭的,便是將來只做小工,這幾年賺的銀錢,幾輩子都花銷不完,不比在這裡當個勞什子組長強?將來我們手藝也有,錢也有,羨慕死那姓郭的!”在弟弟口若懸河的說服下,姜老德搖擺不定的心思漸漸倒向了其中一頭。
他深深的看了弟弟一眼,沉聲道:“將軍發起火來,牽連了你們,你們可別倒過來恨我。”
姜志仁笑道:“恨你作甚?我們老早在家商議過了,大家夥都說好。”
又低聲對姜老德道,“不過陳大哥說的對,我們娘娘就是個母老虎,你投去了聖上那邊,只怕她面子上過不得。
我們家都別聲張,分批走。
省的叫娘娘找到了,聖上可招架不住。
橫豎造槍炮不會在城裡,我們躲遠點便是。”
姜老德道:“家裡誰沒有個活,一下子都跑光了,你當陸鎮撫和張隊長是死人吶?”姜志仁眼珠轉了轉,道:“不如叫老孃裝死,我們家發喪,請假就不顯眼了。”
姜老德對著不成器的弟弟翻了個白眼,冷靜的道:“死人要叫仵作和裡長瞧過才算,我們老孃還沒那等騙人的本事。
你先回去,過幾日再來,就說舅舅不成了,想甥男甥女,我們都去瞧瞧。”
姜志仁歡快的應了聲,一溜煙的跑了。
在門口恰遇見武備司長郭守彪,靈機一動,立刻裝的愁眉苦臉,又十分恭敬的打招呼:“郭司長好。”
郭守彪看著眼熟,不大敢認,度其神色,隨口道:“你是家屬吧?我看你面色不好,可是家裡有甚難處?”
姜志仁點頭哈腰的道:“回司長話,我是姜老德的弟弟,我家舅舅有些不好,進來告訴哥哥知道。
司長不知道,我爹沒的早,全靠舅舅拉扯,”說著抹眼淚道,“還沒孝敬幾年,他就……”姜老德是郭守彪的老下屬了,聽得此話,忙打發走了姜志仁,去同姜老德道惱。
又拿了好些銀錢物事,叫他捎回去給舅舅吃用,險些把姜老德感動的回轉過來。
奈何財帛動人心,姜老德終究選擇了倒向竇宏朗,於兩日後請假,去“送舅舅一程”。
因郭守彪先入為主,沒有絲毫懷疑,爽快的批假了。
姜老德一家藉著這個由頭,紛紛從各自的崗位上撤離,跳上了長江上一艘不起眼的船。
待到虎賁軍察覺不對時,姜老德的船已是沖入了東海!
而此時此刻,望著茫茫大海的姜老德完全不知什麼情況。
想著地理課本上的描述,他僵硬的轉身看向陳張義:“這是……海?為什麼要出海?”
陳張義此時才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懶洋洋的道:“誰告訴你,我說的是竇家聖上?”
姜老德腦子嗡了一下,心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