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會從地上爬起來,對孔彰豎起大拇指。孔彰還當他要贊自己,哪知李恩會毫不客氣的道:“你夠蠢!”
孔彰向前兩步,李恩會飛快的竄出了好幾丈,遠遠嚷道:“看她把你慣的,怪道信你,跟你有個姐姐睡她屋裡有個屁關系。她把你慣成這副模樣,你就是回了姜戎,一準還念著她的好。受了委屈只怕就想往她身邊跑。再說你能真下死手揍她?輕飄飄的給兩下,她還就嬉皮笑臉的讓你揍了,還能順便練練拳腳。不提你自家怎麼想,回頭我去問問跟你一樣直腸子的岱欽,只怕你將來想回姜戎,他都能跳出來揍你。嘖嘖,管老虎真心不是一般女人!這心機我服氣!”
孔彰追人的腳步一滯,自幼的伴當面前,無需掩飾,臉上已現出了失望的表情。
李恩會笑著跑回來,拍著孔彰的肩道:“好了,有人慣著你還不高興了。我想她慣我來著,她看不上眼。”
孔彰看向李恩會,認真的問道:“就沒有正經的袍澤之誼麼?”
李恩會搖頭笑道:“誰說沒有了?她待你好不好?”
孔彰點頭。
“那不就結了。”李恩會道,“單於果真拿你當過親兒子?”
孔彰沒說話。
李恩會嘆道:“世間事無非如此,她肯用心待你,就行了。我們新來的,如何比得上她舊日的班底。真對你掏心掏肺,又至譚將軍於何地?這麼說吧,真有事了,我願為你去死,可不願為她去死。人都有個遠近親疏,主從之間,能做到她的份上已是不錯了。‘’
孔彰接著沉默。
李恩會半晌沒聽見孔彰說話,驚覺不對,看向孔彰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了。他被攆去養馬的幾個月裡,發生了什麼?
孔彰醒過神來,接著往山下跑。李恩會追平他,一疊聲的問:“到底怎麼了?”
良久,孔彰悶悶的道:“我想把她當兄弟的。‘’
李恩會:“……”謝天謝地,沒想把她當老婆。
過了好一會兒,孔彰輕笑:“罷了,就如你說的,她至少愛才。她過於平易近人,我便異想天開了。”
李恩會道:“時間長了未必不把咱們當兄弟。何況心機與感情也不沖突。我覺著我心眼就不少,倒是你這等直腸子更罕見。‘’
二人都是身高腿長,不一時就跑到了江邊,沖對岸招手,等著船伕渡江來接。呼吸帶起了一團團的白氣,孔彰有些悵然道:“會算計沒什麼不好。至少……如果豫和落在了管將軍手中,不會小小年紀命喪黃泉。”
頓了頓,孔彰又閉上眼道:“端愨腹中的胎兒也已足月了……”
統共四個孩子,皆是慘死,這打擊著實有點大。李恩會嘆息一聲道:“你可以再生的。虎賁軍內有保育院,便是我們在外打仗,自有人照應。說實話,我真挺喜歡管將軍的,聰明能幹。看著大大咧咧,到底有女人家的細心。我此前從不知道,將兵的孩子還可以這麼養。一個個都安排好了,保育院出來上幼兒園學唱歌跳舞,幼兒園唸完就上小學,正經的學識字算數畫圖。她給甘臨開的小灶都是騎射武藝,可甘臨四歲的小女孩兒,唐詩三百首都快背下來了。我們四歲的時候在幹嘛?虎賁軍挺好的,我想在這裡紮下根了。”
孔彰笑道:“我大姐姐看不上你。”
李恩會嗬嗬:“你別惱,我還看不上你大姐姐了!”
孔彰調侃道:“那你看上哪一個了?”
李恩會道:“要追就追最好的!你等著,我回頭就稱二斤糕求親去!”
孔彰驚愕的道:“求親?誰?”
李恩會淡定無比的吐出了三個字:“母老虎。
孔彰徹底震驚了!兄弟,你行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