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一個人立在辦公室的簷廊下,譚元洲忍氣問道:“那人是誰?什麼來歷?你們可知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都集中在一個叫侯勇的人身上。
侯勇乃第三小隊的狼筅兵,被眾人看著,險些尿了褲子,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我也不熟,就就就同他多說過幾句話。”
譚元洲盯著侯勇,問:“他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侯勇道:“他叫江今北,是葫蘆寨的人。
葫蘆寨去歲被流民吃了,他逃了出來,沒了營生,才來老虎營討飯吃的。”
譚元洲一聽便發現了問題:“既然都被吃了,你怎麼知道他是葫蘆寨的人?”
侯勇道:“他說葫蘆寨的話!我孃舅是葫蘆寨的,我聽得懂。”
說著又哭喪著臉道,“我舅舅家都是老實人,我才多同他說幾句話的,真不知道他想殺營長!”
譚元洲又問:“葫蘆寨有人做土匪麼?”
侯勇垂頭喪氣的道:“我不知道 ……”
“誰做的保人?”
侯勇聽得這句,汗毛直立。
腳底一軟,就噗通跪下,連磕了幾個頭道:“他們問我知不知道葫蘆寨,我說知道,我聽他說葫蘆寨的話,就說他是的。
我真不知道他要殺營長,百總大人……我……我……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饒了我一條狗命吧!”
譚元洲又問了一圈,皆無有用的資訊,心中憤怒更甚!自家營中,本是最放鬆的地界,哪裡知道出了內鬼。
不僅管平波受傷,營內立刻就要人心惶惶。
再加上既出了事,新來的難免再梳理一回,更加劇恐慌。
又想起方才驚險一幕,非管平波反應及時,只怕此刻已命喪黃泉。
老虎營殺了幾個月的土匪,結仇海了去了。
此事必要嚴查!譚元洲強行壓住怒火,囑咐王洪道:“不獨戰兵營,連後勤一併審。
哪個村哪個寨的,核對名冊,互相作保,再派人去他們村詳查!從今日起,停止一切對外招募。
待把此事審出個水落石出再提!”
王洪唯唯諾諾的應了。
譚元洲又喝道:“叫你們相互作保,本有保全彼此的意思。
侯勇不認得人,也敢胡說八道。
此回初犯,饒你一死。
自去李隊長處領四十軍棍。
再有下回,不管是哪一個……”譚元洲狠戾的道,“殺無赦!”
侯勇逃得一條命,腳軟的爬都爬不起來。
隊友踢了他兩腳,才勉強磕頭謝過。
一隊人都嚇的不輕,互相拉扯著,退下了。
譚元洲再四跟王洪強調了政審的重要性,方去看管平波。
管平波屋內圍著一圈人,韋高義等人都齊聚在此,有說有笑的,看來是不要緊了。
譚元洲鬆了口氣,自撿了塊地方坐下,聽管平波教他們如何有效的捆住人。
一面說還一面拿繩索示範,與平日無二。
教課完畢,管平波笑呵呵的拿手勾著元宵的肩,與眾人一齊去排隊吃飯,以昭顯營長尚且活蹦亂跳,下午不過虛驚一場。
老虎營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不大明白管平波一個小女子如何能令譚元洲俯首帖耳的,此刻也都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