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往自己臉上啪啪的扇著巴掌,“我知道錯了!如今一家子沒了活路,還求奶奶開恩!做牛做馬都願意,只求活命!”
門房忙不疊的避開,又去扶管大伯,急道:“奶奶當真不在家,她去了石竹,還沒回來哩!大伯休急,我進去告訴老太太一聲,也是一樣的。
你等等。”
門房不敢惹竇向東心尖上的管平波,略略安撫住管家人,一溜煙的跑進去報信了。
管釗想起往日仇怨,心一寸寸的變涼。
可他們除了投管平波,再無它路。
肖金桃接到信,冷笑:“當日既做絕,今日何必來求?”
寶珠媽笑勸道:“管奶奶素來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叫的響,哪裡又真小氣了?二老爺那般待她,她照例讓張和泰帶了小姐的畫像回來與二太太瞧。
還仿著小姐的語氣同二太太討賞。
只怕對著孃家,也是一樣的。”
肖金桃想起管平波寫的那封賴皮信,就噴笑出聲。
分明是她自己想吃泡螺,竟推到甘臨身上。
甘臨一個奶娃娃,吃什麼泡螺?她還沒長牙呢!
肖金桃想要死死攏住管平波,就不好做的太過。
喚了人來,吩咐道:“出去把那不要臉的老狗打一頓,隨便那處騰出個屋子扔進去。
一日按著人頭給些口糧,別餓死就行。
他們倘或覺得日子苦,自己做工做活,都別理會。
日後平波回來,她願意好生養,隨她;願意報仇也隨她。
平波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她家的事,我們少插手。”
家丁應聲而去,喊了幾個人出門把管大伯並管釗兄弟打個鼻青臉腫,攆到城中竇家的一間臨街的舊屋,便撒手不管了。
管家生了個好閨女,於絕境中找出一線生機。
然而還有千千萬萬的農民,沒有前路。
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谷。
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
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
不照綺羅筵,只照逃亡屋。
唐朝聶夷中的《傷田家》,道盡了百姓心酸。
整個洞庭流域的百姓開始混亂、逃亡。
八百裡加急的軍報疾馳入京,聖上開啟一看,上面分明寫道:“鄂州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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