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繃著點吧!”
竇向東猛的一拍案幾,震的花瓶跟著跳起,怒道:“我能不急麼?啊?”說著指著東邊道,“十五歲!那樣好的兵法,那般厲害的武功。
甚縫紉機洗衣機隨手就有,轉臉就能給我生造出火。
槍來!上哪找這麼個人去?便是金山銀海,也未必能尋出幾個與她比肩的。
還是咱們家的人,不過日常多照看些,一年便是砸上二三千兩,還不是肉爛在鍋裡?不比便宜了外人強?”說著又罵竇宏朗,“我今日要不是當著那起子當官的面,我窩心腳腸子都給他踹出來!好意思出門吃酒?他有臉出去吃酒!?我眼錯不見就吩咐了小廝喚平波起來,他脖子上頂個腦門是配相的!那皇帝老兒就是個秋後的螞蚱,洪讓算個屁!跪迎你麻痺!”
肖金桃見丈夫動了真怒,也不敢很勸,幹笑著道:“你惱也沒法子,我再去瞧瞧。”
說畢,提著裙子一溜煙的跑了。
竇向東又開始在屋裡轉圈,心中把兒子罵了又罵,孃的他要年輕二十歲,早自家收了,保管比那廢物哄的親香!後院女人多特麼簡單!這都攏不住,要你何用!
肖金桃一路小跑到二房,迎頭撞見了竇宏朗,張嘴就罵:“老婆身上不好,你還有心情逛樓子灌黃湯!我怎麼就生出個你這般沒良心的王八羔子!”
竇宏朗不高興的道:“一個小老婆,你們一個兩個的看的比阿竹還重!阿爺要這般待二媽媽,你也覺著該不成?”
肖金桃冷笑道:“她黃雪蘭有這般本事,我跪下管她叫娘!”說畢,也不理兒子,自己先進了院子。
西廂點足了兩個大燈架,照的如白日一般。
練竹見婆婆面色不好,心中惴惴,只把眼巴巴的看向丈夫。
肖金桃白了蠢兒媳一眼,問道:“大夫呢?”
練竹忙道:“在廚下熬藥,說是今晚十分要緊,不放心婆子胡亂熬,他去廚房守著了。”
肖金桃又走來看管平波,只見她面色潮紅,呼吸急促,昏迷不醒。
再看擱在火箱邊上的灌藥器,便知她竟是半點意識都無。
此刻恰是燒著也怕,退燒更怕。
想起丈夫心中的偉業,對兒子當真恨的咬牙!甭管竇向東待管平波好是因何緣故,能幫著二房爭寵的,都是功臣!你們懂不懂禦下之道啊!?不懂禦下,懂蔽上也好啊!兒女全是債!
等著大夫熬了藥來,艱難的灌了下去,卻是直到寅時還不見醒轉。
肖金桃終於忍不住,把竇宏朗夫妻劈頭蓋臉的罵個臭死,轉頭吩咐寶珠:“去告訴老太爺,使人往鋪子裡拿棵好參回來,預備熬獨參湯!”
獨參湯是吊命所用,肖金桃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陸觀頤想了一回,問竇宏朗道:“你可知她是怎麼傷著的?”
竇宏朗道:“左不過是些兵器。”
陸觀頤道:“兵器可有淬毒?或是沾了腤臢物兒?你守在家裡也無用,快去問問,倘或有毒,可有解藥?”
竇宏朗沒好氣的道:“你是話本子看多了,哪有甚毒。
藥解藥的!”
大夫卻道:“姑娘說的有理,若是中毒,有中毒的方子;若單只發燒,便有發燒的方子。
然醜話說在前頭,倘或傷口沾了牛馬糞等物,便是神仙也難救,府上且做預備吧。”
陸觀頤聽得此話,登時臉色煞白,伸手抓住管平波的手腕,眼淚撲撲的掉。
你千萬別死,別丟下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