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遜敏嘆了一聲:“百姓的日子越發難過了。”
管平波:“……”她一個讀書人的女兒做小老婆,尋常人就能猜個大概的故事了。竇遜敏居然跳躍到百姓生計,果然具備宏觀思維吶!便壞心眼的故作正經道,“很是,若非朝廷迫人太甚,我祖母與伯父何苦做此為難之事。唉,惡道惡人,善道善人矣!”
竇遜敏被“惡道惡人,善道善人”驚的振聾發聵,怔怔的看著管平波,只覺她託生為女子,當真是老天無眼!
管平波腹中壞笑,這傻小子沒見識過網際網路,太好騙了!
半晌,竇遜敏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盯著小嫂子看了許久,不由的羞紅了耳根,忙岔開話題道:“不知嫂子可否薦幾本書與小弟?”
管平波家徒四壁,哪裡看過什麼書,搖頭道:“我沒去過外頭書鋪,不知好歹。叔叔若有書,煩請告訴一聲,感激不盡。”
竇遜敏難掩失望之色,念及竇宏朗不在家,他不好久座,問明管平波洗衣機的圖紙在何方,便依依不捨的告辭走了。
練竹待人走遠,方笑對管平波道:“看你替我尋的活計。前兩日你閉關,是沒見著有多少族裡媳婦來明裡暗裡打聽你,如今連男人都招了來,可真真是名聲大噪了。可惜不好賣的,不然你的月錢又可多添一筆。”
管平波道:“可以賣的,我已畫出腳踏式小洗衣機的圖紙,人人家都用的起,又便利又不挨凍。我懶的賺此小錢,圖紙擱在族裡,誰要做了去賣就去賣。咱們家也做幾個,他們幾個丫頭便再不生凍瘡了。”
貝殼眼睛一亮:“什麼時候做好?”
管平波道:“幾日吧。媽媽院裡定是要先奉上一個的,大哥和三弟的院子也不能落下。待頭一批做完了,咱們就再添幾個,橫豎後院放的下。”
珊瑚道:“後院還是修的小了,衣裳晾不大開。如今咱們家人多,開春了得請人重新挪一下後牆才行。不然那麼點子地,夠幹嘛使的?”
練竹道:“後頭有水渠,不好往後挪動。往兩側又不方正了。”
管平波道:“這有何難?後院不窄,只你們不會晾,方顯得窄。我回頭畫個衣架子的圖樣,要木匠做了出來,多少衣裳都能曬的了。不獨能曬,收也容易。在衣櫃裡加根橫槓,連衣裳都不用疊,直接掛著,又清爽又省事。”
眾人皆想不出衣架什麼模樣。但管平波珠玉在前,自都信了,反催促著她畫。
管平波無奈的道:“島上的木匠哪裡還有功夫忙這個,明日小洗衣機就開工了。且得往城裡尋匠人去。”
練竹嘆道:“島上住著舒服是舒服,到底不如城裡方便。”
貝殼立刻順杆爬道:“早先嬸嬸就說帶我們進城買東西,幾個月來事多,竟是忘了。管嬸嬸的首飾才堪堪有個銀的,虧她手裡拿著銀錢都不著急。”
練竹就對管平波道:“都是老倌的不是,先應了替你打套金頭面好過年戴,這都年底了,竟忘得個幹淨。非得擠在最後幾日,金銀鋪子忙的飛天遁地,便是趕出來也不精巧。這事當真拖不得。還有一樁我差點忘了,也是沒進城的緣故,你竟是日日穿著棉衣晃,別說大毛的,兔毛的衣裳都沒一件,靴子也沒有。你們老倌真是!一日念一百回,全當耳邊風!我快成那碎嘴婆子了!”
珊瑚笑道:“既如此,我們索性自己置辦。橫豎城裡的金銀鋪子都認識我們家,我們不用帶錢,只管定了貨,叫他們同叔叔官賬去!正好今年嬸嬸才得了官中的衣裳,自己且沒添置,一併辦理了,如何?”
練竹正不耐煩竇宏朗把家務丟開手,當機立斷的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1母隨子稱呼,以示謙卑。二房一體,隨懷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