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馬車裡睡過去。
她也是十五歲的人了, 上一次在母親或者哥哥懷裡、肩頭哭著睡著, 大概已經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前的事兒了。
可現如今,她竟然在馬車裡睡著了,還是被陳大人抱出來的。
在他懷裡睡的昏天黑地也沒醒過來……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她得了一種臉紅的病, 幾個時辰了,也沒自行消退。
……
“嘶……那個告訴他如何使用自己的異能的人,是誰呢?”王異一邊由著大夫給自己包紮手,一邊思考著。
想破天也想不出來。
葛府肯定是沒有這樣的人的。
“讓你去查李儒那天去葛府帶了誰, 你查出來了嗎?”陳決的傷已經包好了,此刻披著外袍, 坐在案幾邊,臉色很不好。
他一邊喝著大夫給熬好的中藥, 一邊跟屬下複盤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大人是說……那個人可能是李儒?”王異。
“……”陳決想了想,才道:“也許吧, 你傷養一養吧, 我讓別人去查。”
“沒事,都是皮外傷, 哎呦——”王異正說著, 給他包紮的大夫一個用力,疼的他一腦門兒冷汗。
“……那你明天去查吧。”陳決難得耐著性子, 容忍屬下不立即去執行任務。
“是,大人。”王異應了一聲, 回頭朝著後面的軟榻望去。
徐廷在軟榻上昏睡著, 他臉上的血已經被擦幹淨, 身上的衣裳卻還是之前那身。
“徐廷這樣不行,厲害是厲害,可怕身體熬不住。”王異憂心忡忡的道。
“他這樣下去,過不了兩年,身子就垮了。”大夫插言道。
這是大理寺專供的老禦醫,皇上欽點的。凡是大理寺有需要,都優先應大理寺的需求治病。
王異一聽,臉更苦了。
李小抿著唇也扭頭朝著徐廷望去,再看看王異和陳決擔憂的模樣,她張了張嘴,卻終究還是沒敢開口。
她小時候,母親就對她講過如何調節自己的身體和異能的使用,如何讓自己不至於因為使用異能而受傷。
她和哥哥都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異能,也都知道如何自如使用異能。
要不要教給徐大人呢?
可是,她要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去教徐大人?
“每一個被傷,或者被殺的人,都跟葛小姐有矛盾。□□控的小姐,也都是葛小姐不喜歡的。”張塘理了下卷宗,答道。
“嗯……倒是忠心。”陳決冷冷的道。
李小聽到這話,想到半夏望著葛二小姐的眼神,和臨死前說的話,就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
那哪裡是忠心而已。
那種濃烈的感情,是讓李小有些茫然的感情。
怎麼會有人,願意為了另一個人,而癲狂到如此程度。
可才這樣想,她又想到了肅王殺妻……
又一轉念,她憶起每一次破案過程中遇險,陳大人都能果決的、立即的挺身而出,從不因為危險而退卻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