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愷聽到父親說的這般悲切,心中的悲傷到達了了:“父親,聖上要在城南荒地修建行宮,兒子定然抓住此次機會,不為光耀門楣,只為大哥。”說到這裡,宇文愷已經是悲慼萬分,泣不成聲。
宇文貴知道兒子孝順,對他大哥更是情誼深重,不忍勸說,只長長的嘆了口氣,揮手叫宇文愷退下。
宇文愷回到自己的房間,立刻叫忠抱來了筆墨紙硯,打算在楊廣回宮之時,便獻上行宮別院的草圖。
虞世基雖然有本事叫人看著宇文愷不從宇文家裡出逃,可並沒有本事曉得他此時心生的變化,一個人在家裡坐臥難安。若然宇文愷不願意去修這個供楊廣玩耍的去處,虞世基覺得,自己的脖子,其實也挺涼涼的。
等到第二日虞世基熬得迷迷糊糊的正睡著沒多久,瑞清便氣喘籲籲的跑到了床榻跟前,小聲稟告道:“公子,宇文愷進宮了。”
虞世基一聽,嚇出了一身冷汗,天曉得這廝要說出點什麼來?!
上次瓊花夫人對他的格外不同已經叫她的貼身婢女嚇了個半死,宇文愷又不是個願意委曲求全的!此次渭水一行,皇帝非但沒有哄好瓊花夫人,反而敗興而歸。皇帝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宇文愷的脾氣也算不得很好,兩個脾氣不太好的人湊到一起,結果,很讓人不好想象。
虞世基拿水擦了把臉,快馬加鞭的趕往了紫薇城。
楊廣看著宇文愷恭敬的獻上了城南園林的草圖,之間一汪池水,池水之上有著九曲十八彎的走廊,池水周圍花蓮魚蟲,宮殿連綿,樓閣起伏,垂柳如雲,比之紫薇城的瑰麗多了不知道多少的秀美之色,把楊廣看得甚是歡喜,看著宇文愷覺得比任何時候都可愛親近,輕聲問道:“安樂啊,你這池水叫什麼名字?”
“此等流傳千古的佳話,微臣自然不敢越俎代庖,還請皇上賜名。”宇文愷頭一回拍了楊廣的馬屁,把楊廣拍的渾身舒坦,哈哈大笑道:“愛卿深得朕心,這池水看上去不似禦花園裡的湖水狹小,甚為廣闊,便賜名‘曲江池’,你看如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曲江池之名霸氣威武,只是這曲江池周圍地處低窪之地的極高之處,若然想要成形,還需要穿渭水,涇河,滻河等大興城其他三面之水。”宇文愷曉得醜話先說在前頭,比做到後頭了再說做不到的好處,立刻就先稟告了難處。
“這有何難?懋世定然會助你一臂之力!”楊廣一錐子定音,適逢虞世基一頭鑽進來,於是又將這一樁難事遞給了虞世基,並對著虞世基眨巴眨巴了眼睛。
虞世基暗暗叫苦,雖然不曉得方才宇文愷同楊廣說了什麼,可他曉得,定然不會是什麼好話,所幸此時楊廣心情頗佳,自己來的還算不是太遲,於是硬著頭皮擠出一個笑來,答道:“是是是,聖上說的極是。”
楊廣特別開心的笑了一回,封了宇文愷做了個少監,官升了三級,然後喜滋滋的帶著草圖去了神居院,打算拿曲江池這個事情,再去哄一鬨瓊花夫人。
從觀文殿出來,虞世基皮笑肉不笑的恭喜了宇文愷一番:“不想昨日安行宮之事勞民傷財,今日卻捷足先登,獻上草圖,博了升官發財的好處,如何不叫愚弟羨慕的緊啊!”
宇文愷冷冷應對道:“我自然是諂媚聖上,只可惜我諂媚今上不為自己,只為家人不要平白受辱!”說完,宇文愷甩了袖子就揚長而去,把虞世基氣的一張臉通紅,指著宇文愷遠去的背影,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楊廣得了曲江池的草圖,乖得跟那一隻看著肉骨頭的狗兒似的進去了神居院,恰好見著佳韻從床上起來,整個人懶散的,一把扶住了佳韻。
“美人兒,你看這是什麼?”楊廣十分得意的把圖紙遞給了佳韻,聲音都帶著神氣。
佳韻才從受傷的氣勢裡頭喘過氣來,聲音有些虛弱,笑起來更加顯得弱柳扶風,別有一番柔媚:“佳韻不知。”
楊廣一聽佳韻這聲兒,彷彿比以前更加的柔和了些,心中狂喜,又見她雙眉微蹙,一副風寒未褪盡的模樣,心疼的跟什麼似的,輕聲說道:“渭水河面上風大,是我欠考慮了些。這是我叫人在城南高地修的園林,叫曲江池,修好了,我便叫人把龍舟搬過去,帶你去那處遊玩,你看好不好?”
楊廣這一副掏心挖肺的模樣,叫佳韻感動不已,點了點頭:“好,只是我如今還虛弱,不能侍奉您,還請您允許我再歇息幾日。”
楊廣得了佳韻至今,從未見美人生病過,更加沒有見這個美人求過自己什麼事,哪裡會不答應,立刻點頭應了,並指天發誓的說道:“朕等你醒來,你安心歇著,朕不去別處。”楊廣說了這話,當真再沒有去別的夫人院子裡,把後宮一眾妃嬪妒忌的發了狂,覺得佳韻定然是個禍水中的妖孽,妖孽中的禍水。
蕭皇後得知了此時後,冷冷一笑,道:“皇帝能有幾分真心,不過是一時的趣味,等那瓊花夫人病狠了,沒了那國色天姿,我倒是要看看她如何還能在這宮裡橫行霸道!”
皇後的態度很好的安撫了眾妃嬪,大家都齊心協力的等著看佳韻如何不好了,伸長了脖子等著落井下石。